“長姐!”銀冬伸手捏她的兩腮,“別咬著嘴唇,流血了,快鬆開!”
銀霜月被他吼的猛的回了神,這不是做夢!
她嘴唇倒是鬆開了,卻也身體終於由理智支配,高高的揚起手,狠狠的朝著銀冬的臉上抽去。
“啪——”
這一次不帶著不捨不帶著憐惜,銀霜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掄出去,她的整個手臂都麻了半條。
整個寢殿安靜的嚇人,只餘銀冬頭髮上的水,還在輕輕的滴落,啪嗒啪嗒。
無可挽回,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挽回。
銀冬偏過頭,嘴裡幾乎是瞬間就嚐到了血腥,喉結滾動,他用舌尖抵了下火辣辣的腮肉,慢慢的轉過頭看向銀霜月,滿眼都瀰漫著血絲,聲音卻依舊柔和至極,“長姐許久不曾打我了。”
何止許久,銀霜月在銀冬長大一些,懂事了就不敢下手了,總覺得讓他記得,以後做了皇帝,肯定要報復回來的。
何況她何曾打過銀冬的臉?她向來都只用竹條抽他屁股而已,因為民間有個約定俗成的說法,那就是小孩子的屁股打不壞。
現在看來,小時候的那些他全都記著,這便是報復回來了。
銀霜月真的是被氣瘋了,她滿頭的珠釵散落了一半,此刻頭髮亂糟糟的,面色賽過吊死鬼的白,眼前卻一陣陣的發黑。
“你失心瘋了嗎?”銀霜月咬牙問道。
銀冬卻笑起來,他嘴角流出了一點血跡,用手背胡亂的抹了一下,說道,“嗯,我可能早就失心瘋了。”
銀霜月瞪著他,他故意湊近,惹得銀霜月猛的偏過頭,銀冬停住,就湊著這麼近,說道,“長姐不要誤會,我的失心瘋根本不是因為什麼明融蘭。”
銀冬輕嗤一聲,換了一個盤膝頗為舒服的姿勢同銀霜月面對面坐著,情人呢喃一般道,“其實不怕告訴長姐,我如今連她長的是何模樣都記不清楚呢。”
銀霜月用力推開銀冬的手,準備起身,她不能再聽下去了,她覺得銀冬瘋了,需得趕緊找太醫看看。
銀冬卻再度攬住她的腰,不讓她起身,自顧自的說道,“我的失心瘋,從來都因長姐而患。”
“銀冬!”銀霜月低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看著銀冬,難以接受,“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
“啊,”銀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他的中衣飄在池中,中褲因為溼水貼在身上……總之十分的不雅觀。
銀冬故作侷促的笑笑,“長姐等等,我知長姐不喜消瘦的身量,我這便找件衣服去。”
銀冬說著真的鬆開了銀霜月起身,快步跑到平日裡換衣服的偏殿去找衣服。
銀霜月爬起來,看了一眼空曠的大殿,拉著自己繁複寬大的裙襬,快步朝著外面走,她必須馬上走,在事情還沒有徹底失控之前。
殊不知銀霜月是這般想,銀冬卻不是。
在銀冬看來,一切早就已經失控了,他的恐懼和痛苦一股腦的朝著他傾瀉下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今後他同長姐,再也回不到從前。
可是相比於未來幾乎可以預見的艱難,此時此刻,銀冬卻是說不出的暢快!
他有數不清的話要同長姐說,他要讓長姐知道這些年他所有的愛意!
於是他快速的胡亂穿上了一件外袍,腰封上的玉釦子來不及一個個去扣,直接在腰上繫了個活結,便繞過偏殿跑到書房大殿的門口,正好劫住要跑出殿門的銀霜月。
“啊!”銀霜月被抓住手臂嚇的一蹦,看到是銀冬更是眼珠子要瞪出來了。“你放開!銀冬!你要幹什麼?!”
銀冬半抱半托著銀霜月朝裡間走,他其實沒想怎麼樣,也不敢真的怎麼樣,只是還有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