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得意忘形,酒精催發了他本就無處掩藏的情感。
於是銀霜月被他嚇到了,連這樣小小的一個承諾都不肯給他。
銀冬坐在地龍之上,覺得自己的心先是酸酸澀澀的疼,疼的太過了,便如同火燒一般的令他忍無可忍。
就在銀霜月走到裡間門口已經開口喊人的時候,銀冬抬頭望來,幽幽說道,“長姐,別喊了,今日這殿內殿外,沒有旁人。”
銀霜月站定腳步,轉頭看他,“什麼?”
銀冬卻曲起膝蓋,慢悠悠的用雙手托住自己的臉頰,將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眨巴著孩子一般無辜的眼,笑眯眯道,“因為今日我要同長姐守歲,膽敢驚擾之人……處以水溺之刑。”
銀霜月覺得自己似乎幻聽了,有些詫異的看著銀冬,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什……麼?”
銀冬卻沒有回答,而是晃了晃膝蓋,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胡敖大將軍,明日便啟程回西北了。”
銀霜月這時才發現,自從她進來,這大殿之中,確實沒有其他的婢女太監,就連她行走帶著的婢女也不見了,空曠的寢殿燭火幽幽跳動,她看著銀冬這個模樣,只覺得無比的陌生,平日裡最喜歡看著銀冬笑的人,此刻看著他的笑容,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開始升騰。
她有些震驚的看著和往日截然不同的銀冬,勉強壓下異樣的心緒,卻沒等開口說什麼,銀冬又道,“長姐還想召他為駙馬嗎?”
“冬兒,”銀霜月朝回走了兩步,“你喝醉了,需要休息,將人都遣去哪裡了?”
銀冬卻笑起來,他已然失控了,隱忍了那麼久,甚至做好了一輩子忍下去的心思,卻因為銀霜月的不肯回答,因為她甩開了自己的手,而徹底的失控了。
他此刻沒有波濤洶湧的情緒,相反,他甚至是平靜的,內心平靜條理清晰,他整個人,似乎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一種和他每次在私獄當中手染鮮血一樣的狀態,平靜的近乎詭異。
“長姐你知道嗎?我在他回程的路上,一共設了十二個埋伏點,”銀冬說,“大將軍勇猛無雙,但是我的私衛可是自小用真的猛獸訓練出來的呢……個個都能為我悍然赴死。”
銀霜月表情甚至是迷茫的,微微張著嘴,動了動唇,啞聲問道,“設埋伏點做什麼?”
銀冬微微歪頭,放開了自己的臉,撐著膝蓋慢慢的站起來,赤著腳,一步一步的朝著銀霜月的方向走。
“也不做什麼,實在是大將軍光明磊落,一生忠勇,委實沒有任何可以獲罪的理由,”銀冬嘆氣,“我也不知能怎麼辦了。”
“你要殺他……”銀霜月總算是聽懂了,難以置信的問,“為什麼?!”
銀冬走到銀霜月的面前,站定,伸手抵在她的唇上,“噓噓……長姐莫惱,不殺的。”
銀冬呢喃一般說,“我答應長姐,要做個明君的,怎麼會殘殺忠良呢。”
銀霜月到此刻才是完全的確定銀冬不對勁,拍開他的手,微微後退,“那你為何設埋伏?冬兒,你今日怎麼了,是不是……在逗長姐玩?”
銀冬垂下眼睫,片刻後抬起頭,扯著嘴角笑了下,卻十分勉強,執著的問道,“長姐還想要召胡敖為駙馬嗎?”
銀霜月:“冬兒,你到底……”
“長姐!”銀冬猛的抓住銀霜月的雙肩,嚇的銀霜月哆嗦一下,他卻又朝前了一步,逼近道,“你為何要信廖亭說的話,他說什麼你同胡敖匹配,你便豬油蒙心一般的要同他成婚?!”
銀霜月仰頭看銀冬,瞪大了眼睛,銀冬眉頭緊擰,此刻終於露出了從來未曾在銀霜月面前露出的攻擊性。
“你可知他的髮妻是如何死的?”銀冬抓著銀霜月的手臂,不讓她掙脫,湊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