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治國之道,便盡在於此了……”蔣淳斌說罷,便笑著放下毛筆,而他身旁的蔣天漢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自從蔣淳斌將蔣天漢立為太子之後,便在他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不僅請了許多名儒大家專門為他講學,甚至有時候自己還專門抽出空來和他談一談心得體會。
每當這個時候,蘇坦妹總會守在這父子倆旁邊,看向兒子的目光滿是慈愛,看向夫君的目光則滿是欽慕,即使過了那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對蔣淳斌的感情一點也沒有變過。
“來,母妃替你研墨……”此時蘇坦妹已經把伺候的人全都打發走了,為的就是好好享受這一家三口的獨處時光,“你把父皇寫的這些東西,再仔細地謄抄一遍。”
話音未落,忽有一侍衛匆匆走上殿來,跪在地上稟道,“陛下,忠勇將軍霍恩明求見。”
“哦?恩明來了?”蔣淳斌眉目一挑,臉上頓時現了些喜色,對於這個曾經的義子,蔣淳斌還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的,“快宣他進來!”
蘇坦妹的美好時光被人打擾,自然是不太高興,但她又不敢耽誤蔣淳斌的正事,便知趣地領著蔣天漢退了下去。
霍恩明隨著胡大海長期駐守北平,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來過集慶,因此如今上殿面見蔣淳斌,他不由得一陣心緒激動,“臣霍恩明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小子,越長越壯實,越長越精神了!”蔣淳斌走下殿來,笑著拍了拍霍恩明的肩膀,“來人,給霍將軍搬把椅子來!”
皇帝在殿前賜座,這可是一項極大的榮耀,因此霍恩明趕忙躬身謝恩,卻被蔣淳斌一把扶住道,“恩明,朕與你久未見面,甚是想念啊,今天沒人,咱們就還跟以前一樣。”
“謝皇上恩典。”蔣淳斌可以客氣,但霍恩明卻不敢罔顧禮數,因此也沒真在椅子上坐實了,“臣能夠再度見到陛下,心裡也高興得緊。”
“在北邊吃了不少沙子吧?終究是比不得這江南水鄉……”扯了幾句閒話,蔣淳斌便又問到了正題上,“現在漠北那邊……蒙古人還折騰嗎?”
“回陛下,自從藍玉將軍再捕魚兒海大勝之後,蒙古人就真的成了一盤散沙……”霍恩明的態度非常恭謹,話語間也一直賠著小心,“現在只剩幾個零散的部落,例如瓦剌、韃靼等,但終究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那也不能輕視,當年匈奴在北邊幾興幾滅,多次威脅中原,可不能蹈了他們的覆轍。”蔣淳斌邊說邊蹙眉沉思起來,“要說消滅所有蒙古人確實是不可能的,但咱們必須在北邊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禦線。”
“魏國公(徐達)說了,他打算將一部分居民外遷,並在草原上可以耕種的地方建城,到時候把它們都連起來……反正漠北現在沒什麼人,由得咱們去折騰……”
“徐達的這個法子不錯,就按照他說的來辦。”蔣淳斌點點頭,似乎對此策頗為認可,“另外告訴徐達和鄧愈,讓他們在河套地區務必下功夫好好經營,千萬不能讓蒙古人鑽了空子,更不能給他們有了佔據有利地形來反攻的機會!”
“臣記下了……”霍恩明邊說邊自懷中掏出一幅地圖,雙手遞到了蔣淳斌面前,“陛下,這是魏國公他們親手繪的,現特交由陛下檢視……”
“嗯,回頭朕會把防務情況的意見都交給他們……”蔣淳斌將繪圖收好了,爾後臉色一變道,“朕聽說藍玉過境的時候,徐達和胡大海專程去迎接了?”
“嗯,魏國公親自設的宴……”對於這種事兒,霍恩明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欺瞞,“越國公(胡大海)也跟著去了,當時是臣留守的北平。”
“這樣啊……”蔣淳斌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頗讓人捉摸不透,“恩明,你覺得藍玉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