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蔣淳斌越是說得這樣不疾不徐,沈芷媛心中就越是氣憤,於是終於忍受不住地爆發了,可過後喘著粗氣的她卻又覺得一陣理虧:蔣淳斌確實沒有做錯什麼,從此始終,都是自己覺得憑藉著自己的姿色,絕大多數男人一定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但事實是,絕大多數男人會接受一個投懷送抱的漂亮女人,卻不會跪拜一個投懷送抱的漂亮女人。
更可悲的是,蔣淳斌竟然不是那絕大多數男人中的一個。自己不能因為蔣淳斌猶豫著沒有接受自己的投懷送抱而心生憤懣,因為是自己先放低了自己的位置,這是自己的悲哀,因為從一開始自己就沒奢望過能得到一份正常而完美的愛情,於是沈芷媛的聲音不由得哽咽了,“你真的…就那麼討厭我?嫌棄我?”
“我幾時說過這種話?”,蔣淳斌知道今天是躲不開了,既然如此,乾脆就把話都說清楚,反正他是決計不會和沈芷媛發生什麼關係。
一來,以他現在的權勢和地位,身邊絕對不缺漂亮女人,而劉若晴幾乎滿足了自己對女人的所有幻想,再說她又剛剛允諾自己納蘇坦妹為妾,自己又怎能如此貪心?
二來,蔣淳斌心中一直對沈芷媛懷有顧慮,他不敢對一個像沈芷媛這樣的女人抱有太多期望,更無法想象一個能夠手刃自己枕邊人的女子常常呆在自己身邊,甚至擁有傷害自己的機會,他寧願兩人只存在利益上的相互利用關係。
不得不說,胡廷瑞的叛變給蔣淳斌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讓他真的不敢再輕易去相信一個人,“芷媛姑娘,你我都有各自的過去,還盼我們能夠互相尊重。你對我助益頗多,今後我定會…”
“我的過去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蔣淳斌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沈芷媛嘶吼著打斷了,“你以為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過去?你就是一個…一個…”
沈芷媛語氣哽咽,話被噎在了喉嚨中,但她此時此刻並不想在蔣淳斌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於是她頓了頓,並迅速眨了眨眼睛,讓馬上就要溢位眼眶的淚水化作了一團朦朧的霧氣,可心裡卻是澀澀的,苦得讓人沒法子忍受,“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甚至覺得我…我做什麼都是沒有資格的…罷了,總以為自己聰慧,誰知卻喜歡上一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怎會付出一片真情?”,沈芷媛苦笑一聲,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像我這樣的人,竟然還會存有一片真心,恐怕也該遭了報應吧?”
溫暖的屋子,卻靜謐得有些可怕,忽得“噼啪”一聲,一直照得亮堂堂的燈芯竟然燃爆了,可沒有人去給燈添油,甚至他們就像沒有聽到那陣聲響,只是默默地望著對方。
暗色瀰漫,一如兩人此時的心情。蔣淳斌沒想到沈芷媛會在這種情形下表白,沈芷媛也沒想到自己有勇氣在蔣淳斌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因此尷尬背後,沈芷媛只剩有些發白的嘴唇還在不住哆嗦,似乎要竭力止住哭泣,而蔣淳斌也將所有的言語與動作,只化成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我…”,沈芷媛張張嘴,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事已至此,根本容不得她後悔,甚至她現在連嘆息一聲都顯得奢侈,只好化作自嘲的一笑,來掩飾心中的無助。
面色慘白,連笑容都顯得有些牽強,那本要去撫掠秀髮的柔荑,最終卻只是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蔣淳斌見此情景,不由得垂下頭去,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另一個讓自己心動的畫面…
那是自己在府中偶遇沈芷媛,彼時她正轉悠著賞花,氣朗天晴,微風陣陣,看到自己的她沒有絲毫驚訝,反而悠閒地抬起手來,掠了掠鬢邊秀髮,皓腕凝光,低頭淺笑,滿眼都是風情,嘴角盡顯得意。
“賤妾美麼?”,彼時她衝蔣淳斌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