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阿耶怔怔地坐在榻上,眉頭緊鎖,也是嚇得不輕:「阿耶,今年的夏獵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您發這麼大的火做甚?」
英國公平復了片刻,才不敢置信地確認道:「你說剛剛出去的那位娘子就是蘇家的四娘子?」
他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那最初的驚駭過去之後,又迅速平靜了下來,彷彿剛剛的失態只不過是一個意外。
「阿瑤,既然是聖命,你就同蘇娘子一道過去好了。」英國公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回想起聖上往日種種,他忽然茅塞頓開:「到了上林苑,你不許離開蘇娘子一分一毫,你可記住了嗎?」
第30章晉江文學城獨發
溫舟瑤見他神色不對,小心翼翼道:「阿耶,您是看出來了麼?」
英國公疑惑地「嗯」了一聲,瞧向女兒的眼神帶了些許探究:「你早就知道了?」
「我天天同她在一處,又不是個眼拙的。」溫舟瑤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您這樣偶爾才能進內室的外臣都能看出來,我要是不知道,才顯得奇怪。」
溫鈞琰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歸做了一聲嘆息:「聖上與她現在到了哪一步,你也知道嗎?」
到底是現在的孩子放得開,還是他太過保守了,女兒已經知道這些事,居然還這麼心大。太子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哪能與聖上善罷甘休?
這個就不是溫舟瑤所能知道的了,「東宮猶在,表叔顧及她的顏面,想來也沒有什麼的。」
皇帝顧及一個女子的顏面,是一件多麼新鮮的事情,英國公搖了搖頭,他之前還有些不明白聖上為什麼一定要太子留在感業寺,現在倒是豁然開朗,「咱們這位聖上,什麼時候這樣好說話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英國公與皇帝認識這麼多年,對聖上的脾氣也知道個差不離,聖上想要什麼,便一定要到手。他可不相信聖上想要弄到手的東西還能白白放過。
他望了望日頭,知道自己該走了,「阿瑤,既然聖上不想人知道,你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好。」
聖上對蘇家的四娘子如此在意,何曾顧及東宮心中所想,顯然也沒有那麼重視這位繼子,太子能不能登上這個位置,更是個未知數了。
……
武敬二年七月初二,天子齋戒結束,諸王與諸國使節均至玉明行宮相候聖駕,玉明行宮就在上林苑之東,更多地是為了狩獵所建,供聖上與王公貴族宴飲小住,只是今年略有不同,太子的親身母親身亡,聖上便命親弟襄王為使,招待宗室與使節。
聖駕至玉明宮的前幾日多是宗室歡宴,與蘇笙這些女子無關,她與溫舟瑤人都閒著,宋司簿又不大來管她們,就常常結伴到馬場去選馬騎乘。
蘇笙是新手,學這些總是力有不逮之處,一開始都上不去馬,後來漸漸能鬆鬆握著韁繩在草地上轉悠一兩圈,但回去之後才發現大腿內側的肌膚又被磨紅了,溫舟瑤平常在閨中也有幾個熟識的娘子,都是世家裡頭一等一的女郎,她們在騎射一道上雖然不比溫舟瑤出色,總也是要比蘇笙這種新手好上許多。
儘管英國公叮囑過溫舟瑤,要她儘量不要離開蘇家的四娘子,但她也不是女郎身上的佩環,能時時同蘇笙待在一處,有時候這些少男少女一起打馬球,總會差近身的侍婢來請她,一兩次不去也就算了,但是次數多了總是不好。
她也是有過教蘇笙打馬球的打算,只是人還沒有學會走路,總不能叫她跑,因此與這些郎君和女郎們打馬球的時候便教蘇笙在觀景臺坐著,起碼熟悉了馬球賽的規則,不至於將來下場被人笑話。
宮外的女郎並沒怎麼見過蘇家這位娘子,只是聽人說這美貌女郎是太子的未婚妻,又是出身寒門,多是敬而遠之,只有幾個人會偶爾過來與她道一句安,幾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