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好便好吧。」蘇笙離她遠了一些,文皇帝當年上馬定天下,下馬治四方,自他那一朝開始,馬球開始在宮廷之中盛行起來,能在馬背上得他一句稱讚也是很不容易的,「不過陛下現在已為萬乘之尊,必然不會親自下場,咱們也瞧不見他舊時的風采了。」
能叫聖可汗親自下場的時候已經不多了,皇帝當年或許曾經意氣風發,但如今卻要顧慮到自身的安危與國家的顏面,沒有把握的時候不可能輕易將自己置身於有可能丟失顏面的境地。
「那也未必,」溫舟瑤意味深長地說道:「阿笙你要知道,郎君們在自己心愛女郎面前爭風頭的時候,可比咱們這些姑娘家更豁得出去。」
「越說越不像話,我知道這些做什麼?」蘇笙接過宋司簿遞來的濕帕淨面,溫舟瑤也是個正值妙齡的少女,皇帝要她做傳聲筒,她一開始或許沒有察覺,但不可能一直無知無覺,但這種事情驚世駭俗,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輕視自己的意思,更不曾明明白白地問過,自己也就當作不知道。
她留在這裡用了一碗清粥和半塊饅頭,見雨停了便匆匆告辭,霧中的那人大抵就是溫舟瑤的父親,她自己莫名地心虛,生怕撞上了英國公。
可惜緊趕慢趕,她卻趕了個正巧,蘇笙搭著藏珠的手走到外院,正好見了聖上身邊的親近內侍引了英國公往這邊來。
紅紫之色濃烈,即便是在霧中也瞧得分明,那人的身量十分高大,更不容易認錯,即便蘇笙不想承認,但在霧中撞見她和皇帝的外臣,的確為現任英國公。
他年紀已過三十,刻意蓄起鬍鬚之後更添穩重,溫鈞琰在皇帝的面前說些頑笑話不要緊,但在內廷行走時並不是那樣沒分寸的人,見了內宮的娘子也只是答禮時瞧了一眼便迅速移開目光。
然而見到蘇笙的時候,他還是難免怔了怔。
能被選入內廷的娘子,美貌自是不必說的,但溫鈞琰並不震驚於她那藏著雲霧的明眸與柔軟潔白的面龐,而是對這身段頗有幾分印象,宮中穿木屐的女子或許不少,可是連身段輪廓都能如此相似的女子可就不多了……
英國公回憶起那個匆匆隱入朝霧之後的女郎,對蘇笙也就多看了幾眼。
原來聖上喜歡的,竟會是這位娘子嗎?
蘇笙被男子溫潤而不乏探究的視線掃過,鎮定地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一個禮節性的淺笑:「英國公萬福。」
只是見過一個背影,英國公還不知道這位能叫聖上寤寐求之的女郎是何姓氏,便也答了一句「娘子安」,待她與同行的那些人都步出院外才進去瞧自己的女兒。
內室早有侍女通稟過,溫舟瑤立在門口候著阿耶,見他對蘇笙這般客氣,還有幾分驚奇,等她身邊的含桃把銀子遞給聖上身邊的內侍,領了眾人下去時,終究忍不住開口:「阿耶,你同阿笙原是認識的麼?」
英國公坐在羅漢床上,望著自己那沒心沒肺的女兒,原本的那些擔憂和心疼稍微減下去一些,「她是內宮的娘子,你阿耶我上哪見去?」
這娘子的眉眼確實有幾分眼熟,但溫鈞琰也確定他們不曾見過。不過雖然現在是萍水相逢,但若他猜的不差,這位估計日後就要稱他一聲兄長了,阿瑤以後也得稱她一聲姑姑或是娘娘了。
英國公在心裡感慨了一下,可惜聖上都不曾與他說個分明,這種事更不好告訴溫舟瑤,他見溫舟瑤端著茶盤,老老實實地立在一邊侍奉,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現在又沒有宮中的女官看著,阿瑤你裝這守禮賢淑的模樣不嫌累麼?」
溫舟瑤見了父親也是有些害怕的,父女平日鬥嘴打諢那沒什麼,只是這回她也知道自己捅的簍子不小,生怕父親會責怪她:「阿耶,我怕你和阿孃生我的氣。」
只要聖上不在意,這時候的太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