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可長在我身上……」
他覺得整個天幕都彷彿壓了下來,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後背上,他整個人沉重地躺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輕聲笑了起來,只是聲音沙啞的很。
天上驟然一亮,接著便是轟隆作響的雷聲。
南金棠放下手,發現原來剛才天幕壓下並非是他的錯覺,而是天氣變了的緣故。
「下雨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喊一聲:「給我拿把傘來。」
接過店家遞過來的傘,他立刻奔了出去,絲毫沒有以往逍遙貴公子的模樣。
店家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們的少東家手裡拿著傘,卻沒有開啟直接跑進了大雨中。
孟湘對著雨幕嘆了口氣,提著裙子又往屋簷底下縮了縮,可是濺起來的雨水還是砸濕了她的衣裙和鞋子。
濕乎乎的鞋子將腳悶在裡面難受的很,沾了水變得發沉的裙子粘在了她的小腿上。
一輛馬車正吱呦呦地從拐角的方向駛來,孟湘往牆角避了避,可是輪子碾過水坑濺起的水花將她的衣服徹底濕盡了。
孟湘拎起衣角擰了擰,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那輛馬車在她不遠處停了下來,她抬眼望去,馬車的車簾被掀起,探出一雙她許久未見的熟悉的眼眸——他的眼神比他提前老去。
不過,更令她驚訝的是這位號稱一輩子都不要再回梁京的人還是回來了。
隔著雨簾,他眼神傷感而涼薄。
孟湘吸了一口氣,卻被冷氣躥入肺中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秦藻微微皺眉,從馬車裡鑽了出來,他身後的小廝為他披上鶴氅,執著油傘,他緩步移到她的面前,面露憐惜,卻像是不認識她一般輕聲道:「這位娘子你的衣服都濕透了,還是早日歸家為好,若不然便要去看郎中了。」
說著,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錦帕遞了過去。
孟湘將濕漉漉的頭髮撩到耳後,雖狼狽卻不曾失去氣度。
「我就不需要了。」
秦藻偏了偏視線,嘆息一聲,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柄扇子,連同那方帕子一同遞了過去,語氣依舊清淡,「你會需要的。」
聲音隨之低沉下來,「因為,這是他給你的,你也不要太過怪他。」
她的心陡然一沉,就像是沉進了深不見底的井水中,從腳心泛起一陣陣寒氣。
孟湘嫣然一笑,沒有接那塊帕子,反倒拿過那柄扇子,緩緩開啟,又翻來覆去看了看。
他的眼神越發憐惜她了,孟湘卻直接將手中的扇子往他懷裡扔了過去。
「好了,我看了,那又如何?」
秦藻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從未認真打量過她一眼深深看著她,「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兩不拖累,互不虧欠。」
孟湘嗤笑一聲,「秦藻,你真以為我是什麼世事不知的小姑娘嗎?他不是我第一個男人,但是,我卻是他第一個女人,這確實是他的字跡,可他卻絕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藻目光動容,嘴上卻道:「你何必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吧,你以為誰都是廖汀蘭嗎?」
她的話如一柄鋼刀直接□□了他最深的傷口裡,還使勁兒翻絞。
秦藻幾乎站立不穩,視線卻猛地鋒利起來。
「嘖——」孟湘笑了,笑得比桃花更艷麗,「你們這些男人啊,還真將女人當傻瓜不成?」
她一步步逼近秦藻,逼著他一步步後退。
「若說國家大事、運籌帷幄,我是比不得你們,可男女情愛這種事情,你們可是天生的弱者……」她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滾了一圈,笑得越發嬌艷了,「畢竟你們的命根可是握在女人的手上。」
秦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