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朝三人一笑,毫不留戀,毫不好奇地離開了。
在她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瞬,霍如琢猛地就朝嬴景跪了下去,語聲帶泣,「九皇子殿下,讓您受苦了,都是微臣的錯……您、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嬴景與秦藻對視一眼,秦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後背,笑道:「收起來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臉吧,也虧了九皇子在聖上面前極力替你周旋,才沒讓當今的太子害你這個狀元連個官位也沒有。」
霍如琢用袖子擦了擦臉,點頭哈腰道:「慚愧慚愧,都怨我在瓊林宴上醉酒冒犯了四皇子殿下,殿下是龍子,哪裡是我這等小民能夠冒犯的,該罰該罰。」然而,他口氣間濃濃的不滿可不是這樣說的。
嬴景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他,「霍先生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先生有大才,這等才華不應被這區區小事所埋沒的。」
「而且,我一直認為霍先生不應埋沒在這鄉野間,朝堂之上,才是您應該在的位置。」
霍如琢抖了一下,抬眼覷他,嬴景目光真誠,扶著他胳膊的手也堅定有力,即便他故意將手上的泥往他身上蹭,他也依舊笑得溫和,仁慈賢明又禮賢下士的九皇子,雖與四皇子嬴晏同樣貌美,比之嬴晏的陰柔,他倒顯得光明磊落。
「聖上稱讚您為玉山朝日果然不錯,不僅形貌像,這心胸,這氣度更像。」霍如琢滿口稱讚,卻馬屁不小心拍在了馬腿上,嬴景非得沒露出高興的神色,反倒像是受到了什麼侮辱,臉色陰沉,暗暗隱忍。
善於察言觀色的霍如琢立刻注意到了這點,馬上轉移了話題,三人打著哈哈隨意將此間尷尬掩了過去,等這三人轉移到院中,話題不知怎的又落到了孟湘的身上。
「自去自來樑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晚來自有紅袖添香,冷了又有美人暖被溫床,殿下也不失士子本色啊。」霍如琢摸了摸下巴,一邊觀察著嬴景的神色一邊道:「殿下這位紅顏知己的舞技也著實不賴,就在下看來,可比得上樑京教坊裡的了……」
秦藻咳了一聲,用胳膊碰了碰霍如琢,霍如琢一個激靈,這才又意識到自己又不小心觸怒了九皇子,本來士子、官僚私下裡談論談論舞伎也沒什麼,這本是風流之事,卻不知怎麼犯了嬴景的忌諱。霍如琢覺得自己簡直冤死,本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站隊,想要捧一捧這位人中龍鳳的九皇子,誰料奉承話全都變成了忌諱,這龍生九子,卻是一樣的令人捉摸不透。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恨得牙根癢癢,他就是恨嬴晏輕飄飄就將他這個狀元趕出了梁京,遭到了天下人的恥笑,士可殺不可辱,他就算是拼上了身家性命也非要這位四皇子也體會體會此中滋味。
「殿下行事須得小心,這太子可是正到處秘密搜捕您呢,派出的都是親信之人,下官也不好阻攔。」
嬴景輕輕點頭,「四哥一貫多疑心狠,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近日要去西渠縣,到時候要麻煩如琢你了。」
霍如琢眼皮一跳,卻恭恭敬敬地應了下來,「正好我也要選這位孟九娘去跳祭舞,到時候西渠縣來往的人眾多,殿下進城也不會被注意到的。」
「不過……」他小心翼翼道:「孟九娘最後到底能不能選上就不一定了,您也知道我這裡每年還會選出三人進行舞比,只有勝者才能贏得機會。」
嬴景勾了勾唇角,輕聲道:「你放心。」
霍如琢像是突然領略到了他的意思,便將原先提出的想要暗箱操作的提議重新咽回了肚子裡去。
三人又針對當前的形勢做了一番謀劃後,霍如琢便先回縣裡了。
「這霍如琢倒是個真小人。」嬴景嗤笑一聲。
「且不論是不是小人,但他對當今太子的恨心可是真的,用的好了,這種人也能起到重要作用。」秦藻又恢復了那副憊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