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一次次,”他低吼道,“從四年前開始,你們就一次次地和我說同樣的話——大國師剛給諶巍找了麻煩,等一等再去挑戰,關外起了魔災,諶巍要去率弟子前往,等一等再去挑戰,結果我等來了兩年閉關,四年了,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麼說我嗎?”
一道刀氣從他指縫洩出,劈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痕跡,嚇得焦言周圍人連退幾步。
“說我趨炎附勢,討好朝廷,一年前我挑戰春秋刀成功,但藍正涯那老貨敗於我手,見到我還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可惡!什麼天下第一刀不天下第一的!小爺想當天下第一不會自己去掙嗎?!無論是諶巍還是車山雪,總有一天要叫他們輸在我刀下!”
堂屋裡帷幔後,車山雪摸了摸鼻子。
不懷好意地封個天下第一刀,果然封成了仇。但是年輕人這麼活潑是好事,總死氣沉沉地才不像話。
屋外,焦言甩開李三阻攔他的手,大步跨進屋。
“要不是現在青城山不準人上山,我哪裡需要找你幫忙下戰帖?不幫忙就算了,這裡這麼多人,總有能幫上我的吧!”他目光掃過屋中這群看熱鬧吃瓜的密探暗樁們,“誰能幫忙,我就欠誰一個人情!將來有什麼事,只要不違反斷刀門門規,我都能做!”
看熱鬧的密探暗樁們眼睛亮起來。
雖然焦言這個天下第一刀的名號有點水分,卻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他才十九歲,就打敗過數個宗師,只要活得久,將來必定能順利突破宗師乃至大宗師境界。這樣一個人情,的確是焦言給出的誠意了。
一時間密探們蠢蠢欲動,但顧忌李三的臉色,暫且無人出聲。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焦言的臉色更是越來越差,眼見這位少門主就要火冒三丈拔刀,突然有人咳嗽了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被吸引過去,他們只看到高柱邊的帷幔晃動,片刻後,面色萎靡的白麻從帷幔後走出來。
他看上去很虛弱,說受涼也不無可能,雖然這時候沒忍住咳嗽讓人想打他,不過在焦少門主面前,眾人可以忍耐自己的意圖。於是其他人又把視線收了回去。
但焦言沒有。
焦言看也沒有看白麻,雙瞳銳利得像鷹眸,死死盯著不再搖晃的帷幔。
他道:“誰在那裡?”
大概是之前在青城鎮上吹風吹久了,有點頭暈的車山雪又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又刷地一下轉過來,哪怕隔著帷幔,車山雪也能想象此刻的凝重和火熱。
身體跟不上,大國師也沒辦法。車山雪惋惜了一下,繼而利落地掀開水簾般的帷幕,衝外面的人打了個招呼。
“諸位,還有焦少門主,許久未見了。”
這回車山雪沒有繼續收斂自己的存在感,一屋子密探都像是剛發現他這個人一樣,惘然地看著他。
唯有一個人的神色有所不同,天山派的密探主管一開始也很迷茫,後來看清了車山雪的臉,表情漸漸轉為驚恐,讓偷瞥他的白麻覺得心中暗爽。
在場認識車山雪的人不多,但只要有焦言一個認識就足夠了。
斷刀門的少門主咬牙切齒念出那個名字。
“大國師……車山雪。”
哐當——
有個密探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鼎沸的巨浪瞬間席捲了整間堂屋。距離車山雪近一點的位置,那些人連連後退,期間又踩到別人的腳,惹來尖叫。
車山雪捏住趁機想跑的白麻衣領,對焦言點點頭,道:“在呢。”
焦言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就好像有人在他吃飯的時候,突然將他碗裡的海鮮換成了山珍。但這沒什麼不好,對於焦言來說,無論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