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邸報上也是,這接近年關的時候,不該是高官貴人們最好的出場時機嗎?虞操行是低調到什麼程度,以至於他連名字都沒出現過一次。
太不尋常了,車山雪想。
所以就乾脆過來問吧。
被問的白麻反而希望他不要那麼幹脆。
他咬了咬牙,道:“麻雀不會出賣主人。”
“虞操行算不上麻雀軍的主人吧,”車山雪疑惑,“雖然他執了一半虎符,可另一半應該在我那侄子手裡。”
“車弘永?”白麻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就他?”
反正這種事沒什麼不能在大國師面前說的,或許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白麻反而豁出去了。他面無表情道:“車弘永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搞出忒多事情,還要我們給他擦屁股。麻雀的主人,不,是呪兵的主人永遠都只有一個,就是——”
“聖女虞氏?”車山雪打斷他的慷慨激昂,“這就更不對了,沒有女兒,虞氏血脈已絕,就算姓氏和血脈還在傳承,聖女的力量已經斷絕在我母后那一代。虞操行只是姓虞而已,要執掌大興小興嶺,你們找他還不如找我呢。”
白麻:“……”
車山雪:“真的不考慮一下?我那表兄可不會半點祝呪,雖然他當掌門的手腕不錯,但一個祝呪都不會的大興小興嶺聖女,不,聖子,說出去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白麻吞下牙齒和血,道:“……不丟臉。”
車山雪沉默了一下,點點頭道:“看來你意已決,我無法說服你了。”
白麻道,“我對丞相忠心耿耿!”
“沒辦法,”車山雪搖搖頭,“說服不成,我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主意——”
白麻面露喜色。
“——那就只能威脅你了。”車山雪慢悠悠地說。
“……”白麻。
之前大國師收斂了一身氣度,加上他說的話又實在可氣,白麻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小命就在大國師手裡握著。此刻被提醒,他本來快乾的中衣又一次被汗溼,旁邊裝作自己不存在的閔吉見了他如遭痛擊的面色,也不由地有些可憐他。
這個時候,白麻要是說犧牲也在所不惜,好歹能把話題接住。然而他曾經臨陣脫逃的行為被人看在眼裡,怎麼敢當著車山雪面前說這句話。
大國師和其他人可不同,說讓人死,就不會讓人留下半條命。
白麻怕死。
這幾日他休憩時,夢中總會見到被他拋下的灰麻和黑麻。他的兩個兄弟聲聲泣血,問他為何還不下去陪他們。
每次夢醒,白麻都愧疚無比,同時堅定了不能死的心。
而車山雪感受到面前這隻麻雀身上的夢魘之氣,對他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
“那我們換個話題說,你接下來要幹什麼?”車山雪問。
“……”白麻遲疑再三,覺得這個回答了無所謂,“再過一盞茶,各方探子都要派人過來,準備商議明天操縱青城山周邊流言的具體行動。”
“恐怕很不容易吧,”車山雪感嘆,“畢竟有青城林長老的戲班子說書人在這兒呢,你們想怎麼對付他?不介意讓我旁聽吧?”
很介意!白麻說:“我這就去給您安排座位。”
“不用,”車山雪揮了揮手,“等下我坐你後面就行。對了,探子裡應該有些人認得你,”車山雪轉頭對閔吉道,“小七就先在這裡等等吧?”
閔吉:“哎?先生……”
小祝師微弱的抗議沒有得到半點效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山雪跟著白麻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據點堂中時常有人路過,甚至有人過來向閔吉詢問其他人去了何處。閔吉滿頭大汗地裝啞巴,一問三不知。好在其他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