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心真的從來都不會怪他, 不管她生不生氣,只要能拉到第三者,她一定會怪第三者。
她喜歡把他說成她的, 他慢慢的也習慣把她說成他的。
都是自己的東西, 都捨不得罵。
“下次回去的時候我帶你去吃。”他抽了一張餐巾紙給她。
大店裡的餐巾紙質量好,擦了都不會掉紙屑,桌面一點都不油膩, 坐的凳子也不是長條板凳而是帶著靠背的紅漆方凳。
乾乾淨淨的, 可惜味道還是差了很多。
沒有了記憶裡昏黃的溫度和重量,他那麼追求完美的人,其實應該會覺得遺憾的。
可是他並沒有。
他那天吃光了那一整碗麵,吃的時候一直在笑,他甚至都有點不記得陸一心到底說了什麼讓他差點把麵湯灌到鼻子裡。
這碗味道不及禾城十分之一的蝦爆鱔,居然還真的挺好吃的,因為對面坐著的人不再哭鼻子, 不再覺得他離開了她就失去了全世界。
他們終於成為了彼此的全世界。
***
大忙人方永年吃完蝦爆鱔把她送回家就又趕回了公司,領證前一天晚上,陸一心是和自己的媽媽還有鄭然然一起過的。
她把夜東老師的簽名給了鄭然然,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鄭然然沒有哭也沒有頹廢。
“我看到鄭飛把夜東老師那些檢查報告輸入到備用庫裡面去了。”鄭然然正在幫陸一心除毛,拿著鑷子戴著口罩一本正經的像是在解剖。
陸一心抖了抖。
“不管他是選擇在我們公司還是選擇去新加坡,我一定會在他徹底惡化之前做出ad藥的。”鄭然然藏在口罩後面的臉堅定無比。
他在簽名上寫了加油,用了感嘆號。
所以她一定會加油的。
她得回報他,那麼多個晚上她都是靠著他的聲音想象長大以後的世界可能還是美好的。
陸一心能夠嫁給偶像,但是她,可以救偶像。
長大以後的成年世界,果然是美好的。
想要和不想要都漸漸的變得明確,做不到的,那就再努力一點,起碼已經有了明確的努力方向。
“你不緊張麼?”鄭然然幫陸一心拔掉腋窩裡剛剛探出頭的小平頭,一抬頭髮現這丫頭居然快睡著了。
“我本來就是要嫁給他的啊,很早很早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陸一心翻了個身,露出了另外一隻胳膊。
有什麼好緊張的,除了三天忙到連軸轉一不小心又長出來的腋毛外,她從身到心都已經準備好了。
“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那麼堅定?”鄭然然問得有些遲疑。
陸一心睜開眼睛看她。
“感情要發展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像你這樣,提到結婚都不覺得緊張或者害怕?”鄭然然問得更詳細了一點。
“你之前……不是已經在計劃畢業以後和谷歷厲結婚了麼?”陸一心傻眼,她覺得他們感情挺好的啊。
谷歷厲自從上了大學之後明天早上都會給鄭然然送早飯,隔著幾個地鐵站的大學,他不是隻送一次,他送了三年。
哪怕後來鄭然然基本都在方永年的實驗室裡上班,谷歷厲每天要坐車轉地鐵,他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只因為鄭然然的胃不太好,他陪她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強調三餐一定也吃,早餐尤其重要。
連她都會感嘆鄭然然高考放榜那天的告白簡直是神來一筆,谷歷厲這樣的男朋友,也真的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那一種了。
“和感情沒有關係。”鄭然然拔完最後一根小平頭,平躺在陸一心的床上,摘下了口罩,“只是單純的害怕。”
“這個社會對女性挺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