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探查,挑選著僻靜的小道打算回到白天的宮舍處。
主人?埋頭趕路的加州清光眼角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白,他不由停下腳步向一處角落看去。
那是迴廊折角形成的凹進,廊下泥土上盛開著叢叢菊花,審神者正坐在廊邊,手側放著酒壺與杯盞,不遠處正站著白天他們見過的女子。
女子腳邊散著一堆錦帛,側身半擋著臉,看不清表情。
我們偷偷繞過去聽吧?雖然用著詢問的語氣,但髭切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打量四周,盤算著是選不容易被發現的屋頂還是聽的更清楚的迴廊背後。
兄長!膝丸用氣音試圖勸阻,那可是審神者,這樣不好吧。
然而這根本攔不住髭切,他已經開始沿著柱子向上爬了,膝丸抱歉地看了看清光,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喂喂!清□□惱地小聲喊著,最終只能一併上了屋頂。
27、意外
我可真恨他啊恨不得化作厲鬼一口一口吃了他女子的聲音幽幽傳來,那人長得確實很美,但凡男子見了沒有不動心的,這一點我自愧弗如,若是遇見我之後的事也罷了,男人的心,怎有不變的呢?
但他卻不該這樣捉弄於我,一邊說著美色不過紅顏枯骨,一邊又在她面前嘲笑我痴心妄想,以我的可憐痴傻去捧那人開心!女子聲音尖利,顯然是說到怒處,若是嫌棄我容顏醜陋,不再來往便是,為何為何!
我日日侍奉她,與她相處時不免有四分卑怯一份自得,既自嘆容貌家世才學樣樣都差得極遠,又歡喜於這樣樣不如她的我也依舊能得一人知心相守,女子聲中漸帶哽咽,最後卻蒙她不忍,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我怎能不恨?愈愛愈恨啊,愈愛愈恨
你想咒殺他?水流聲響起,應當是審神者在倒酒。
我既想要他死,又恨不得死的是我自己這個依舊心存戀慕不忍的人,女子有氣無力地道,我求了可以斷絕心意的咒法,只要再持續一月,便可解脫了,只要不再見到他,想必我這猶如惡鬼一般的樣子就不會再出現吧。
可他還是時常進宮來,審神者冷靜的聲音響起,你與我一個陌生人說這些,是想求什麼呢?
我方才本是循另一位端著菊酒的女官前來的,女子答道,沒想到能見到這樣的場景,現在已經知曉您擅長方術了,故以醜事相告,想要求一法。
審神者沒有說話,女子聲音再度響起。
今日宮中出了怪事,我剛剛聽說清涼殿突然冒煙不止,似乎是神器被驚動了,雖說陛下素有心疾,但做出如此癲狂之事實非平常,衛軍肯定會加強巡查。
她語中帶著冷意:您不是應當出現在這裡的人吧,我若是喊叫起來,想必會很麻煩。
加州清光眉頭一跳,想要下去阻止這個威脅審神者的女官,卻被髭切拉住了外套。
陛下素有心疾?審神者的笑聲傳來,若要一位公卿與女官不相見,怕是隻有永不出入宮閨才有可能,這樣的咒術你是換不起的。
女子未再答話。
審神者的聲音又響起:不過我就給你個提示吧,若是你能抓住機會,明年三月就見分曉了。
接下來兩方都沒了交談,只有衣物蹭動的簌簌聲。
髭切試圖探出頭去看下面發生了什麼,然而被清光報復性地一把按在臉上,掙扎間發出好大一聲響。
什麼人!女子大聲叱問道。
屬下無狀,失禮了。審神者朝著從屋頂上跳下的付喪神們笑了笑,神情沒有半分意外。
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女子下意識後退半步,不甘心地看了眼京墨,彎下腰將散落布帛抱起匆匆離開了。
坐下喝一杯。審神者舉了舉手中的酒盞。
就這樣讓她走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