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一刀兩斷了
江詢頭疼:「我什麼時候說要絕交了?」
「還說沒有!!明明知道我在找你,明明都回來了,」康以檸越說越氣,眼眶紅得像暈開的水彩,「把我當個傻子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讓寶寶和吳頌也不理我」
「我什麼時?」
「你早就是這樣的了,你以為我稀罕你,你以為你多招人稀罕!」
康以檸截了他的話頭,像是要把這些天的委屈都砸在他身上,喊得又快又兇,「我再也不會理你了!!咱們現在就再見了!醜!八!怪!!!」
腳上卻半點沒挪。
「……」
江詢渾身狼狽地站在原地。
看著她發脾氣掉眼淚,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幾天的掙扎和嘗試,就像一個顫顫巍巍的肥皂泡。
她甚至不用戳,只要呼口氣,就全都破了。
察覺到自己心意的那個晚上,江詢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他不知道其他男人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心情如何,於他而言,這場突如其來的心動就像是忽然失去控制的雲霄飛車,心慌又無措。
眼前走馬燈般劃過的全是,她如同逃命一般躲著那些喜歡她的人,以及她在不經意間,撅著嘴向他小聲抱怨好尷尬的困擾模樣。
他依舊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是滿臉的雲淡風輕,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惡趣味的笑意。
拖拖拉拉地對她說,「炮仗精,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
而她一反常態的嚴肅,十分認真地告訴他,她寧可孤獨終老都不想有人喜歡她。
原因她覺得太奇怪了。
奇怪到混身都難受,像是欠了那些人錢一樣難受。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江詢知道,她是心軟。
因為心軟,所以對自己償還不了的感情和善意,都會變成自責。
然後在日復一日地煩惱中,變成傷害兩方的刀刃。
在那個漫長的晚上。
江詢頭一次覺得記憶是件殘忍的事情。
也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從小就在康以檸身邊,到底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如果去掉鄰居家哥哥這個身份,他會不會成為,她喜歡的那一個?
可惜這個答案,沒人知道。
混沌了整整一夜,在天色破曉的那一刻,江詢終於停止掙扎。
也做出了,要疏遠康以檸的決定。
永遠理智,永遠在一起。
卻沒想到。
在天平的那一頭,她的感覺比他想像中的遠要敏銳得多。
僅僅只是嘗試性地退了半步,就能委屈成現在這個樣子。
無聲地嘆了口氣。
江詢往前一步,將人完全籠在自己的影子裡,輕聲問,「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怎麼了?」
面前的人動作明顯一僵,然後不明緣由地又開始發脾氣。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我要回家了,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讓開!!」
「……」
康以檸說了這一通正覺得矯情,再一想自己把他叫出來的目的,更是羞恥得滿臉都再疼。
昂著頭就要往家跑,卻又被人一把撈回來放在地上。
輕飄飄得像個風箏。
江詢拿她沒轍,語氣悠長又無奈,「你氣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說了我不想和你玩了?你冤枉人也要有個證據好嗎?」
康以檸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不承認,聽得肺炸,抬頭就要好好理論一番。
嘴巴卻在看見他臉上傷口時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毀容了?!」
江詢:「?」
第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