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可以下車了。”厲歲寒禮貌的提醒他。
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陶灼:“……”
陶灼把車門開了一半兒,一隻腳都踩在地上了,又抿抿嘴,皺著眉頭坐回去。
厲歲寒眼睛一彎,真不是吹,就在對付陶灼的反應這方面,他向來十拿九穩。
陶灼簡直要被厲歲寒那笑微微的眼神給梗死,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如果讓厲歲寒在這兒自說自話,不搭他的腔兒,估計也能讓他嘗一回吃癟的滋味。
可他實在是忍不住。
如果就這麼走了,就憑厲歲寒話裡的意思,和他這讓人捉摸不透的態度,陶灼得琢磨一晚上睡不著覺。
要說什麼就徹底說清楚,他真的不想再繞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陶灼問,“總不能想說兩年過去了,你突然覺得也不是不能跟我處個物件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舌根一個勁兒往喉嚨裡縮。
“你還想麼?”厲歲寒反問他。
陶灼跟他對著看了一會兒,心裡的感受是非常的奇怪,也不知道是覺得好笑多一點,還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多點兒。
他攏起來仔細品了品,最突出的心情仍然是疑惑。
“我看起來,”陶灼對著厲歲寒認真指指自己,還往前挪了挪,恨不能把臉直接懟到厲歲寒眼球上,讓他仔細看清自己的臉,“就那麼想跟你在一起麼?”
厲歲寒的視線先是跟陶灼對視,接著望向他開闔說話的嘴巴,最後左側的臉頰上。
陶灼的食指在臉上戳進一個小坑,厲歲寒下意識伸手想彈一下,陶灼手腕一翻,直接把他的手擋開了。
擋開後,陶灼沒有再看厲歲寒的反應,他這次是真的拉開車門直接下車,一點兒不猶豫,連個頓都沒打。
繃著腮幫子大步走出去兩米,想想實在是氣不過,他又一轉身擰回來,拉開車門補了句:“兩年了,厲歲寒,醒醒!”
把兩年前厲歲寒說給他的話還回去,陶灼一瞬間簡直舒爽到臉皮發麻。
本來想把車門給拍回去,轉念想想,那不還方便了厲歲寒?就得讓他自己歪著身子夠車門。
於是他乾脆把手一撇,讓車門就這麼大敞著,做出這麼點兒幼稚的報復,他像個小孩一樣,滴溜溜地跑了。
陶灼覺得他今天有點兒像被繞進時間裡了,總是不由地去想些沒可能的事兒。
比如他又在想,那個在大學重新遇到“厲害”的開心的陶灼一定想不到,幾年以後,他和厲歲寒之間會變成這樣。
其實別說想到再見面,一個僅在初二短暫認識了三個月的人,還是個家教,除了在高中那段最動盪的青春期總是讓他想到同性戀,以及潛意識裡充當了一把讓他去當美術生的推手,其餘時間裡,陶灼沒事兒真不會想到他。
尤其在考上美院以後,他認識了第二個“活生生”的同性戀安逸,一切對於這個群體的好奇與疑問,都有了看得見摸得著的例項,“厲害”這個名字對於陶灼來說,已經跟他的生活毫無關聯了。
說是這麼說,可當初安逸性取向暴露的時候,陶灼和安逸本人還都沒有如今這麼坦然,全都嚇了一跳。
那是在九月末,軍訓剛結束,要放國慶假的時候。
陶灼他們學校開學晚,大一新生直到九月中旬才去報道,整整三個月的暑假,他就跟齊涯到處瘋玩兒。
齊涯會玩兒,帶著他今天聚餐明天出遊,學校和家在一個城市,他連行李都不用怎麼收,老爸老媽對他也沒有像以前對陶臻一樣,操心寶貝兒子要去外地上大學了,一家人都跟沒感覺一樣,陶灼就無所事事地瞎跑,一顆心都顛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