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酒囊飯袋去保家衛國吧!開疆拓土?白雪關都守不住……”
臨窗幾桌拍桌子喝罵,其他酒客畏於他們腰配刀劍,只得強忍怒氣。
一位從東川戰場退下不久的老兵,聞言怒摔酒碗,霍然拔刀:“哪來的狗雜碎,也敢侮辱安國公主英名!”
“你有種拔刀?!你有種殺我嗎,你來啊,你敢嗎——”
血花迸濺!
吵鬧的酒館驟然死寂。
老兵連殺三人,高喊‘元帥戰無不勝’,橫刀自刎。
“啊!殺人啦!”
人們自處奔逃,撞翻桌子板凳,便在此時,二樓有人振臂高呼:
“太子受小人矇蔽,帝國到了生死存亡時刻,忠君愛國的志士隨我來,誅殺惡魔顧雪絳、拯救王朝!”
究竟是誰先喊出這一句、有沒有受人指使,事後已不可考證。
因為當這一句話出口,歡呼聲爆發,人們拿著鐵劍、匕首、菜刀、甚至砸爛桌椅抄起木條,衝向窗邊大放厥詞的酒客。
樓梯被踩塌,喊口號的‘志士’摔下去,被無數人踩成肉泥,做了‘誅殺顧雪絳’運動的那些書生,不算大奸大惡。是我的軟弱,給了別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機,讓他們以為煽動民心,便可以向我施壓。”
程千仞依然看著窗外,“你去睡吧,我自己呆一會兒。”
逐流陪他一起站著,也不說話。
天色矇矇亮時,大雨漸歇。
安國進宮覆命,皇都所有暴徒被驅散,基礎秩序恢復。所有參與混戰的禁衛軍將領,除去已經身亡的,一律抓捕入獄。
程千仞問:“昨晚死了多少人?”
“臣給史官報八千。”
“實際呢?”
“五萬。”
“那就寫五萬。”
“有礙聖名,不好,而且昨夜你不該下令,應該讓首輔大人……”
她沒有說下去。
程千仞拍拍她肩膀:“皇姐,辛苦了。”
安國跪地抱拳,沉聲道:“請太子即刻下令,召回花間雪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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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道:“回去好好睡一覺, 這個案子, 孤親自審理。”
安國再次重複:“請殿下以大局為重,召回花間雪絳, 平息紛爭、安定民心!”
程千仞伸手將她扶起來:“孤的聲望、王朝的民心、帝國的氣運, 難道系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是惡魔, 還是天神?不對,外面那些人說的都不對。顧雪絳是個煙鬼、而且一身舊傷, 每天都得吃很多藥, 明知道抽菸傷肺腑,還是煙不離手, 連戒菸的自制力都沒有……”
安國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殿下?”
“他很討厭洗碗, 喜歡窮講究。畫美人倒是栩栩如生, 哪天不做將軍了,依然可以寫字賣畫維持生計……”
安國眉頭緊皺,目光如刀。
程千仞平靜道:“孤不會召他回來的。”
他的反應出乎安國意料。
“你真的想讓他繼續打?你把鎮東軍交到那個瘋子手裡,就不怕養虎為患?他接到的是守城令, 出兵之前甚至沒有上報。可見他根本沒有一點敬畏心, 他不是徐冉!如果他擁兵自立……”
程千仞打斷她:“皇姐, 不要再說下去,這件事,孤不願意追究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