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溫樂說我長得像她哥,朝歌闕指了一顆星星給我看,我很難什麼都不想。”
關於這具身體的原主、寧復還解開的封印,還有東川謀生之前,他沒有記憶的一切。
“開山大典倉促見你一面,我不敢確定,後來折損壽元反覆推演……”安山王嘆氣:“這似乎是真的,你很可能是我的侄子。你沒有死,長大了,還練了‘見江山’,令人遺憾啊。”
他像每個人都有的遠房親戚,逢年過節時毫無感情的寒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不記得我了?”
程千仞不孝而誠懇:“真不記得。”
天亮了。沉重陰雲破開一道縫隙, 來時容易去時難
“傻孩子。我既然來了, 怎麼可能給你機會。”
安山王感嘆道。
他周身氣息微妙變化, 終於不再擺慈愛長輩做派。
天光倏忽一暗,高山流水、雲淡風輕的美景不復存在。冷風嗚咽如鬼泣, 河水森寒刺骨。
澹澹水霧中, 河對岸閃現一點冷寂碧光。
程千仞忽然感到一陣心悸。安山王身後, 密密麻麻的碧光接連出現,從對岸密林靠近河畔。
是雪狼, 從十餘隻, 到百餘隻,像一支埋伏已久的軍團。
狼身高大似馬, 皮毛骨骼堅硬如鐵, 瞳孔泛著幽幽兇光。
程千仞對這種魔獸一點不陌生, 它們生性殘忍嗜血,只有高等魔族可以駕馭,飢餓或發狂時甚至會食主。人與魔族無數次戰爭中,戰場殘屍多半進了它們腹裡。
對方從哪裡找來、又憑什麼呼叫如此數量龐大的雪狼, 許多問題湧現腦海, 但他沒有時間思考, 因為當務之急是生存。
狼群低吼著,浩浩蕩蕩奔入河中,頃刻水花飛濺,地動山搖。
安山王冷漠的聲音隨之響起:“我瞭解過你每一場戰鬥。與你同境界的修行者,大多不如你戰力高強;與你戰力伯仲之間,竟不如你狠, 與你一樣敢拼命的,又不如你運氣好。你運氣真是很好,不然在雲頂大殿就該死了。僅憑這一點,我便不得不謹慎。”
雪狼奔襲如風,話音未落,最快一匹已到大河中心,前爪高揚,一躍數十丈,狠狠撲殺下來。
程千仞劍尖指地,紋絲不動。
“轟!”
半空炸開一蓬血花,距他身前三尺,淅淅瀝瀝的碎肉零落,砸進水中,一點猩紅濺溼他衣襬。
下一刻,爆炸聲如疾風驟雨穿林打葉,無數血花在河面炸響!
程千仞操縱劍氣,冷靜地計算,以最少真元完成最高效的屠殺。
稀爛血肉染紅滾滾河水,畫面毫無美感,令人作嘔。
狼群不知恐懼,見血發狂地嘶吼,踏過同伴屍體向前衝鋒。
他目光穿透血霧與水幕,牢牢鎖定對岸的人。
那個人也漠然地注視著他。
忽然間,一道森寒殺意當頭罩下,如有實質的壓力從四面八方逼來,壓得他筋骨鈍痛。
神鬼辟易劍鋒寒光閃爍,千萬道劍氣自其上迸射,破風之聲大作。
程千仞全身真元分作兩半,一面與狼群廝殺,一面對抗安山王磅礴威壓,已然氣血上湧,左支右絀。
他的劍終於動了,整片猩紅河面沖天而起,直衝雲霄!
綿綿不絕的真元在半空猛然對沖,那些雪狼來不及哀嚎一聲,便被撕裂絞碎。
劍氣牽引凌空水流,形成千萬道水劍,一齊向對岸迸射。
初春慘白的陽光下,如漫天寒星閃爍,又似狂風揚起黃沙。
程千仞前夜潛入魔軍大營,如入無人之境,人們只看到一閃而逝的雪花和月亮。但這並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