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做事周全,修為也不錯。除了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比如暈血,常年白絹矇眼,以神識辯物;再比如喜歡戴兜帽,據說他嫌東境氣候惡劣,要保護髮膚。
“是個聰明人,你暫且裝作不知道他知道。”
程千仞說完,見徐冉被繞暈了,有點想笑,忽然心中一驚:“等等,剛說什麼槍?”
徐冉隨他緊張起來:“碧雲紅纓。《神兵百鑑》裡面有,我認得的。有問題?”
“當年夜殺暮雲湖,顧雪絳殺了白玉玦,拋槍入湖。拋的就是那柄。”
屍體隨紅蓮業火化為灰燼,長槍沉沒湖底,六七年過去,早該在泥沙水草間生鏽。難道世上還有第二柄一樣的紅纓槍?
白閒鶴顯然與死去的白玉玦有關,起碼是同族。
燭火幽微,氣氛沉默。
程千仞道:“不要緊,我已經在這裡了。你只管扮好元帥,直到真元帥回來。”
安國公主那般人物,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隕落。
溫樂聽他話音,知道他有意去東川山脈尋人,當即起身行禮,卻說不出感謝的話。
程千仞扶她起身,想起離開南央那日,對方趕來辭行,尚且稚幼的模樣,不由拍了拍她腦袋。
溫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這種感覺很奇特,像回到小時候,捅了天大的簍子,也有兄長遮風擋雨。這些日子的煎熬焦慮,終於消散大半。
風驟雪急,巡邏小隊舉著燃燒的火把驅散夜色,鎧甲在冷風中錚錚作響。白雪關內,哪裡都可以望見城牆,它實在很高,夜色中如鋼鐵鑄就般無堅不摧,但每個守護它的人,都知道它有多脆弱。
程千仞反手關上房門,隔絕肆虐的風雪。
“還沒睡。”
朝歌闕坐在案前看劍,燭火映照著冷冽寒光,寒光映照他眉眼。程千仞摸不清他喜怒,愈發覺得多餘寒暄尷尬。‘還沒睡’、‘看什麼’‘吃了嗎’全是廢話。
“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
朝歌闕抬眼看他:“偷天換日,矇蔽世人,謀大逆。”
“……你都知道了。”
來時雲船上,對方反覆看那封信。原來不是看,是驗。
徐冉你認識,她沒有壞心,南央城裡你還和她同桌吃過飯。這些話程千仞說不出口。
朝歌闕輕輕笑了笑:“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程千仞鬆了一口氣:“我不擅長揣摩你的想法,但我需要更多資訊。”
魔族反撲程度難以承受,白雪關困境如何解,安國在東川山脈遇到了什麼,你有什麼計劃。
“對魔族來說,魔王是精神信仰,力量之源,我殺了魔王之後,他們的力量應該逐漸潰散,至少被削弱四成。現在卻沒有,說明魔王並未徹底死去,或者……”
他頓了頓:“或者我殺的那個,不是魔王。”
判斷失誤,局勢生變。白雪關、王朝、乃至整個人族再次陷入被動。
最壞的情況似乎已經發生,程千仞看對方神色,仍心存僥倖:“你還笑得出來?”
“我不喜歡笑,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朝歌闕解釋道,“你進門與我說話時,看起來很緊張。”
程千仞:“……謝謝。”
兩人沉默。朝歌闕收劍回鞘。
程千仞艱澀道:“魔王在哪裡?”
“他不在雪域,不好找的。”
程千仞神色忽變。
魔王不在雪域,只能在關內人族領域。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在千萬人中。
人間熙熙攘攘,如浩瀚海洋,他將自己變成一滴水,便悄無聲息。
或許他受了重傷,以此法藏匿自身,躲避擊殺,或許這是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