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天明時繼續趕路,一夜暢談之後,溫樂收起驕縱的公主架子,徐冉也更加耐心細緻,兩人竟有點‘患難見真情’的意味。
“你別叫我溫樂了,這是封號,就像我皇姐封號‘安國’,不熟的人才這麼叫,你要麼叫我殿下,要麼叫我名字。”
“哦,請教殿下閨名。”
“我叫段暄靜,家裡人都叫我小靜。”
“瞎扯,你一點不靜。”
如果溫樂沒有提出極度瘋狂的計劃,她們或許可以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你與皇姐身形相仿,我又熟知她言辭行事,我幫你扮成她的模樣,沒人能識破。”
徐冉震驚地看著她:“你他媽瘋了?”
“軍不可一日無帥。尤其這種關鍵時刻,最忌人心浮動。對外,魔族壓境虎視眈眈,對內,朝野上下誰不想掌控鎮東軍?我需要你。”溫樂神色平靜:“本宮向你起誓,由此產生的所有後果,本宮一力承擔。”
徐冉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回想這一路,指使、夜談,都像試探,考驗。原來對方在遇見自己時,就有了這個瘋狂想法,不是心血來潮。她竟不知自己哪裡做得好、答得對,使溫樂託付重任。
總之,徐冉心裡很不舒服。
一陣冷風吹來,落木蕭蕭。溫樂突然怒道:“婆婆媽媽,你到底幹不幹?”
“幹!幹他孃的!”
徐冉吼回去。
程千仞聽完,半天沒說話。
徐冉知道他在思考嚴肅問題,默默倒水給他。
程千仞嘆了口氣:“很爽吧。”
徐冉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程千仞拍她肩膀:“你過去的夢想,不就是當個大將軍。這回可是王朝 魔王是個沒有朋友的人
程千仞推開門。
天空漆黑如潑墨, 星星點點的雪粒飄飛, 落在臉頰涼絲絲的。
白雪關總是這樣,沒有四季之分, 隨時會下雪, 陰雲與風雪遮蔽月色。據說在雪域, 只有魔王的黑塔之上可以看到月亮,因為塔尖極高, 已經超越雲海。
他走出兩步, 突然去而復返:“這件事,除了你們二人, 軍中再沒人知道了吧。”
按正常邏輯, 驚天謀逆案當然不可能讓旁人知曉, 純屬多此一問。但徐冉與溫樂湊一起,程千仞總不放心。如果顧雪絳和林渡之在就好了。
徐冉與溫樂對視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程千仞一萬個頭大:“仔細講!”
“鎮東軍總參事,名叫白閒鶴。我扮作安國的當日, 就趕上他從朝光城來到白雪關。”
總參事職位特殊, 介於武將與文臣之間, 又擁有元帥之下的最高調兵權。平時負責出謀劃策、協調排程各部,上至必要時頂替受傷將領出戰,下至糧草後勤、傷兵運送。如果安國公主不在,按照軍規,理應由他暫時主事,等待朝廷安排新的將軍掛帥。
徐冉繼續道:“我與他只講了幾句話, 溫樂認為沒問題,完全是安國本人。第二天清晨,他在營地外練他的碧雲紅纓槍,四下空闊無人,他看到我,卻沒有行禮。後來我路過那片雪地,見地上被槍尖劃下四個大字——偷天換日。直到今天,他什麼也沒有做,沒有態度,一切照舊。但溫樂說,他一定看出端倪了。”
程千仞:“沒有態度就是最好的態度。再說說這位總參事。”
徐冉:“我第一眼見他的時候,覺得他做作又娘了吧唧,渾身都是破綻,我單手能打十個。定睛再看,他的破綻全都消失了,渾身氣息內斂無形,引而不發,我又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他。”
溫樂補充道:“此人去年被皇姐破格提拔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