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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或許他另有所圖,已經跟十寂達成了某種協議。等劍閣開山,再跟我們劍閣談?”
傅克己聽見‘我們劍閣’,破天荒笑了笑。顧雪絳一臉見鬼的樣子。
幾人互換訊息,分別說出各自猜測。
程千仞不會臉大的認為,朝歌闕用一盤棋拖住聖人,是為了讓他全身而退。
他心情有點煩躁。如果能直接上去問,逐流你到底要幹啥,給哥說說唄,那該多方便。
林渡之看著雲海,蹙眉不做聲,不知在想什麼。
顧雪絳清楚,他只關心何時可以不再打仗。
雲船高度緩慢下降。
遠處城池街道萬家燈火,近處荒郊樹木不斷放大。
船停在半空,比較危險的高度。顧雪絳挑眉。
傅克己衝他瞥一下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顧雪絳心道,行,不就是從前造謠你不舉嗎,這樣報復爺。
他也沒廢話,一手抄刀,一手攬著林渡之,自船頭縱身一躍:“後會有期——”
聲音飄散在風中。
甲板空蕩蕩,只剩兩位山主。
程千仞:“往後怎麼打算?”
傅克己:“準備開山大典。”
開山大典定在下月初三,意味著程千仞需要在十幾天內,成為一個像模像樣的山主。
這事不簡單。
程千仞初時學劍,便在南淵藏書樓讀過劍閣劍法,後來為雙院鬥法對戰傅克己,又上藏書樓鑽研,深知劍閣劍路包羅永珍,底蘊極深。算建派歷史,劍閣遠在慈恩寺前,還分為澹、煙兩脈,人際關係怕是更比慈恩寺複雜。
樓船在雲間飛掠,他一路上做了很多設想,比如怎樣應對其他弟子心中不服,前輩長老的考驗刁難等等。
第一宗門又如何,我一人一劍,闖過刀山火海,龍潭虎穴,未必怕它。程千仞如是想到。
事實證明,他白想了。
全都白想了。
待寶船緩緩落地,已是半夜三更。但整個劍閣燈火通明。
船停在雲頂大殿前的寬闊廣場,數不清的人源源不斷從殿中湧出,分列廣場兩側。
“恭迎山主歸山——”
隨之響起翩翩樂聲,鍾、鼓、鐃、鈸相合,道樂神聖肅穆。
程千仞震驚,低聲道:“你排場真大。”
傅克己:“……我沒有這種待遇。”
六七位長老帶著親傳弟子迎上前,再次行大禮,程千仞與傅克己前呼後擁地走入大殿。
殿中亮如白晝,高高玉階上擺著兩把寬大座椅。
待二人坐穩,一位長老上道:“啟稟山主,到場一萬八千四百六十三人,除去已前往白雪關的煙山弟子,全在這裡。”
傅克己略點頭,示意知道了。
程千仞一臉懵逼,傳音問道:“他們幹嘛?”
道樂聲停下,場中極靜,一眼望去,殿內外秩序井然,站滿了人,大半夜精神抖擻,目光灼灼。
“等你訓話。”
“我哪有話說?!”
傅克己沒再傳音理他。
他只得輕咳一聲,開口道:“諸位,我名程千仞,自今夜接任澹山山主。”
人群爆發出整齊熱烈的掌聲。
……這下他真沒話說了。
程千仞想過被人揹後說閒話,某種意義上講,這些情況確實發生了。
“傅山主不負眾望,不僅帶回神劍,還把人帶回來了!”
“程千仞少時成名,都說他性情狂傲,給他個南淵院長也不樂意當。現在他答應傅克己邀約,放棄自由自在、海闊天空的遊歷,一肩挑起重擔,實乃義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