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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離開東院,執事長與一干大小執事、各個督查隊長,候在院門外迎接。
有人向他行禮,他覺得受不起,便匆匆避開。
太液池湖水結了堅冰,又覆皚皚白雪,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湖心島。
湖邊人頭攢動,人潮如海。學生們一夜未睡,卻各個精神百倍,拼命歡呼。
胡先生見狀感嘆道:“你還真是不世之材,撥亂之王。大家都相信,你可以帶領南淵,走向新的輝煌。”
程千仞一路上不停回禮,終於在督查隊護送下抵達藏書樓。
他將在藏書樓頂層宣讀繼任誓言。那裡設有擴音陣法,能令他的聲音傳遍整座學院。
今日藏書樓戒嚴,僅三人入內。
樓梯重重,道路孤高漫長,不說點什麼,未免尷尬。
程千仞問道:“做院長,能幹什麼?”
胡先生道:“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覺得鍾天瑜該死,他就該死。如果你願意,還可以革除我與院判的職位,讓我們回家種地養豬。”
“這未免太不講道理……”
院判道:“你是院長,這裡你說的話,就是道理。”
程千仞不語。
胡先生回頭觀他神色,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不會真打算罷免我倆,讓你幾位朋友繼任吧?”
程千仞搖頭笑道:“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我要帶你去看南淵大陣、南央城的陣樞。一旦朝光城失守,這裡將是抵禦魔族的 無關難易,百死不悔
程千仞來過這裡, 胡先生在此約見他, 代為轉交朝歌闕信箋,一切風波隨之而起。
現在他面前空間水紋般波動, 樓梯盡頭又生洞天。
有胡副院長與院判引路, 程千仞隨他們拾階而上。
視野豁然開朗, 藏書樓真正的頂層一覽無餘。
“更上一層樓。世界大不同。”胡易知笑道,“怎麼樣?”
程千仞一時愣怔:“很美。”
這裡出奇空曠, 一地古銅燈臺, 雕刻作蓮花形狀。花芯燭火明滅搖曳,光影幢幢, 如一池盪漾湖水。
他行走在櫸木地板上, 彷彿穿行於蓮花盛放的湖水間。不禁想起某些關於南央城陣法的傳說。
據說建城之初便有了大陣, 城中無數道看不見的靈氣線交織,陣法啟動才會顯露痕跡。
胡先生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靈氣線的與終點全在這些蓮臺。南央天地靈氣交匯於此。”
程千仞來到窗邊向下眺望,大概是為了方便觀景,木花窗異常開闊。
窗下置有矮案蒲團, 案上有茶有棋。
胡易知:“你看到了什麼?”
“雲海。”
“雲海下面呢?”
“太液池、南山、演武場……”
“等你修為進益, 目力更遠, 便能看到更多東西。劍閣之巔的白雪、皇都摘星臺的金瓦、東境白雪關的城牆……”他頓了頓,“但是看多就膩了,還不如賭錢打牌有意思。”
程千仞感嘆道:“登高望遠,果然不凡。”
“若你有朝一日超凡入聖,駕雲俯瞰整片大陸,才算真正登高望遠。”
胡先生認為, 這個年輕人已經有資格知道一些重大秘密。
“除了上次與你說過,北方朝辭宮與南淵學院之間的空間通道外,這片大陸還有從北至東、至西的空間通道。”
“空間通道盡頭,每一處重要建築,都有類似藏書樓上的巨大的陣法。換言之,除過魔族居住的雪域,整片大陸可以連做一個大陣。”
程千仞本以為,跨越南北的安國大運河,已是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