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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學院服的樣式,衣襬卻繡有繁複暗紋,行止間光華流轉,如月色披身,星辰熠熠。
徐冉:“你們有沒有覺得,千仞面相也變好看了,似乎比原來……”她困惑地撓頭,“我也說不清。”
程千仞:“行了行了,吹得我心慌,又不是真去送死。”
他心裡清楚,這件造價不菲的華美衣袍,若對上尋常兵器,自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可惜在克己劍面前……或許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破曉時分,程千仞結束冥想,洗漱穿衣,抱劍出門。
兩天前,文思街新宅已經建成,朋友們都等他打完這場一起搬家。
無論輸贏,都要辦開府家宴,喝酒吃肉。
烏雲蔽日,天空像被濃淡不均的水墨浸染,低氣壓令人胸口沉悶。
人們的熱情絲毫沒有受天氣影響,南淵學院、整座南央城,大半個修行界,已為這一戰等待太久。
程千仞一路上倒算順利,人群自發讓出通路。
太液池邊,圍觀學子沿湖圍了一層又一層,湖岸周圍樓閣露臺佔滿,藏書樓視窗都有腦袋探出來。督查隊盡職地維持秩序,往來疏通。
與湖畔相反,湖面寂靜空蕩,小舟不渡,白鷺不飛。寥落枯荷在秋風中微微搖晃。
天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程千仞先送顧二等人入座,受執事長關照,他們得到了渡口舟上最好的座位。
朋友們擔心他不喜歡這個天氣,畢竟同樣的陰天裡,他被克己劍打下半條命。天時不巧,有些宿命論的意味。
程千仞倒不甚在意,從前死裡逃生的時候多了去了,水鬼魔族盜匪可不管你陰天晴天。
渡口未到,卻遇見此戰對手。傅克己立在湖邊,揹負長劍,青衫挽風。周身三尺空無一人。
程千仞一怔。
臺下相逢,雙方很自然地沒有見禮,點頭致意。
他見傅克己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打算繞開,恰在此時,人群中又走出一人。
“諸位別來無恙。”
原下索摺扇在手,風度翩翩,像是已走出敗棋陰影,笑著與他們打招呼。
顧雪絳忽然生出極不好的預感。
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
“今日不僅是雙院鬥法最終決戰, 更是劍閣大弟子, 與南淵第一天才之戰,此等盛會整個大陸矚目。你們這樣就開始打, 好像少了點意思……”原下索環顧四周, 似在徵詢眾人意見, “添些彩頭如何?”
他的聲音蘊含真元,遠遠傳開——
“程兄, 若你獲勝, 克己劍歸你所有。你帶著它行走世間,天下皆知傅克己是你手下敗將!”
人群響起一陣騷動, 如烈火燎原, 迅速蔓延太液池。
“克己劍?他認真的?”
“傅克己倚它成名, 愛惜如命,絕不會同意!”
程千仞看向傅克己,後者眉峰微蹙,不知為何, 竟沒有反駁。
眾人已安靜下來, 等待他回應。
程千仞淡淡道:“名劍在前, 我無珍奇,更無法器,沒有彩頭與之相配。”不如作罷。
原下索擺手朗笑:“此乃劍客之爭,何必拘泥俗物,千金萬金不值一文,你手中之劍足以!”
一言既出, 豪氣干雲,眾學子聽得熱血澎湃。
“好氣魄!”
不管什麼劍,有何來歷價值,拿在他們手中,此時此地,都是平等的。
程千仞瞳孔微縮,下意識握緊神鬼辟易。
兜兜轉轉,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且慢!”
顧雪絳轉向湖畔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