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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身體,握緊了球杖。
“ 東川啊,快遠出王朝版圖了
第三場以南淵得籌結束, 比賽暫歇片刻。
兩位騎手墜馬, 被醫館擔架抬走時渾身鮮血塵土,姿勢扭曲, 不知斷了多少骨頭, 受傷馬匹則由板車運出場間。畫面之慘烈, 南央城民眾倒吸冷氣,女人以袖掩面不忍再看。
北瀾隊員們卻無甚反應, 或者說習以為常——馬球運動脫胎於戰場騎兵交鋒, 本就激烈而殘忍。凌駕於幾十條規則之上的,是一條‘勝者為王’的預設規則。如果為同伴憤慨不平, 馬背上討回來便是。
原上求和鍾天瑾縱馬來到場間。
按之前的安排, 原上求第一局應該負責搶攻。但他不知發什麼瘋, 插完旗就離場。又沒人管得了他,只好隨他高興。
鍾天瑾是鍾家長房嫡系,鍾天瑜的堂兄。同樣擅長搶攻。平時上馬神采飛揚,眼下卻臉色陰沉, 與張詡、陸裘, 白玉玦圍在一處議論。
“花間雪絳來了?”
“他怎麼能打馬球?難道武脈重續, 完好如初?”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他武脈沒廢,修為也還在,這是個大陰謀……”
人多腦洞大,越猜越離奇。
顧雪絳遠遠看著,打馬來到場邊, 隔一道圍欄與朋友說話:“你看這些人是不是很好笑。發請柬邀我上場的是他們,等我真出現了,神經緊張的也是他們。”
徐冉感嘆:“所以你是有多招恨啊……”
林渡之恨不得拉他下馬。
南淵眾人深感揚眉吐氣。位置較遠的看不清騎手面目,忙著四下打聽,想知道這兩位剛上場就扭轉乾坤,力挽狂瀾的到底是誰。
南山後院的學生們,依然懷疑自己看到了假的程千仞。
“下一場,還要拜託你和顧師弟搶攻。”
程千仞正在與其他隊員商量戰術,大家都用熾熱目光注視他,搞得他極不適應。
周延三言兩語定下援護與後場防守,調整了較緊湊的陣型,以應對上一場回援不及時,眾人便重新上場。
馬場上瞬息萬變,講究‘人不約,心自一。馬不鞭,蹄自疾’,過於細緻的計劃根本用不上。
萬千期盼目光中,戰鼓急促擂響,裁決歸位。
“第四局發球——”
大地再次震動,兩線煙塵向中央奔襲!
忽有一騎離群躍出,似一簇燃燒烈火,原上求馬上揮杆,‘啪’一聲脆響,球在半空便被他搶下。
他運球衝襲南淵陣線時,北瀾其他隊員尚未趕來。
晌午烈日當空,火雲馬如浴赤炎。四蹄如雷,速度不可思議,裹挾暴風,恐怖的衝擊力令人膽寒。
南淵第一線,已有幾匹白馬不受騎手控制,欲向兩邊避讓。
如此緊張危急,程千仞卻聽見顧雪絳自語:“切,大傻子,又來送菜!”
話音未落,火雲馬近在眼前,顧雪絳突襲原上求面門,出手如電。原上求一個後仰,精準避開,曳地球杖未動,依然控球向前,速度不減。
還未得意,見顧雪絳俯身一撈,便與火雲馬交錯而過。
原上求只覺杖下忽輕,轉頭一看,登時怒火中燒。
原來,對方不知何時將球杖換在左手,方才迎面襲來的只是他袖影。
一系列真真假假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顧雪絳搶下滾球的瞬間再換右手持杖,向北方陣地衝鋒。
眾人鮮少能看清他如何動作,只顧扯高嗓子,拼命歡呼。
原上求調轉馬頭,馬蹄稍慢,程千仞趁此橫來一杖,阻斷他去路。南淵諸騎立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