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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頃刻即至。顧雪絳不避不讓。
電光火石間,兩聲轟鳴乍響。
“鏘!——”
是一柄長刀釘入桌面。
“錚——”
是劍尖與刀身相擊。
年輕公子手腕劇震,連退三步,退到傘外。
長刀穿雨破風而來,寬闊的刀身卻滴水未沾,平滑如鏡,映出四張神色各異的臉龐。
傘下近乎凝滯的空氣被打破,微涼的春風夜雨再度飄飛進來。
程千仞肩上壓力驟消。
猶如萬丈孤峰平地起,這把刀強硬、霸道地橫隔在兩方面前。
頭頂的油紙傘,發出吱呀聲響,片刻後轟然崩裂。傘柄碎裂成截,落了一地。
至此,刀勢方盡。
四人徹底暴露在雨幕之中。
顧雪絳神色不變,年輕公子臉色驟白。
長刀釘穿了銀票,又入桌兩寸,不毀桌,不傷人。
真元的控制盡在毫釐之間。
夜雨瀟瀟,街上無人,店鋪閉門落鎖。不知誰家樓上有人探出頭看了一眼,又飛快關上窗戶。
四人向街口望去,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風雨中走來。
少女手握另一把刀,長刀曳地,一路星火飛濺。
周身真元狂暴地燃燒著,以至於雨滴還未落在她身上,便化作升騰的白霧。
年輕公子揚聲問道:“閣下何人?”
冰冷的聲音穿透風雨:“在下徐冉,有何貴幹?”
餛飩┃斷私怨、決高下,演武場見,生死自負
從年輕公子拔劍出鞘,到一刀橫來,徐冉出現在街口,看似漫長,實則須臾間已塵埃落定。
若是慢上分毫,誰也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結果。
程千仞的一身冷汗浸透衣背,方才那一瞬間,恐怖的壓迫感直指人心,思維停滯、肢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他心有餘悸地想,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
徐冉沒有走的太近,在他們七步遠處停下。
這個距離,看似向對方表示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實則能確保她最強一招的刀勢落在對方身上。
是從前顧二教她的。不知道他教這些時,是不是想到了早晚會有這一天。
年輕公子蹙眉:“原來是你。”
徐冉認真道:“是我。這位師弟,昨天認錯人,是我不對,你有什麼意見大可來找我,不要報復我朋友啊。”
話音剛落,除了那位假人一樣的僕從沒有反應,其餘三人都有些神色古怪。
這種毀氣氛的能力,讓始終波瀾不起的顧雪絳也忍不住嘆氣。
程千仞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唉,難得徐大這次發揮這麼好,還是帥不過三秒。
果然,對方諷刺的笑了笑:“你算什麼東西?”
徐冉還是拎不清狀況的認真表情:“我都說了,在下徐冉,你又是什麼東西?”她又想起來,“哦,對了,不是什麼東西,是鍾天瑜,交院建費的那個。”
年輕公子的諷笑僵在嘴角。
程千仞突然有些同情對方,雨夜尋仇,結果遇見的都是些什麼奇葩。
他沒有注意到,徐冉一來,他們三人重聚,自己就放鬆下來,還有工夫胡思亂想。
鍾天瑜轉向顧雪絳:“湖主,你從前最憐香惜玉,現在武脈廢了,就只能躲在女人身後嗎?”
程千仞平日怕麻煩,遇事能避則避,現在明擺著避不過去,便想速戰速決。
畢竟這麼晚了,逐流還一個人在家裡等他。
“我不知道你們皇都什麼規矩。你們倆什麼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