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卿卻是個不肯屈服的,再是審時度勢也不能縱容著女兒毀了幾代人的基業,漲紅著臉,卻在長寧的鉗制下,疼的齜牙咧嘴。
第20章 血脈相爭
目光之中,蘇遙生一步三回頭被蘇母帶回了府上,長寧轉回視線,鬆開了蘇令卿的手,「蘇卿家,我們談談。」
蘇令卿臉色難看不已,揉著手腕,目光甚是警覺。倘若是以往,蘇家絕對可以視獻平君為可信賴的盟友。可今日,託了這位七公主的福,蘇家和太子也鬧了不愉快。
蘇令卿反覆細想,與大皇子鬧掰時,長寧在場;與六皇子敵對時,也是長寧插手眼線一事;這次與太子翻臉,更是因為長寧擄走了遙生。
「爹!」蘇海潮目光也是不悅,橫在蘇令卿身前,一副壯士赴死的表情。
「看來,蘇令卿是將本宮視為仇人了?」長寧冷笑。人,最醜陋不過本性,就算她對蘇家一千次一萬次好,只這一次不滿,就將之前所有的善意抵消,這是何等勢力?
長寧負手而立,揮揮指尖,安常侍已帶著家丁將四周戒嚴了起來。既然蘇令卿不肯給她這個面子,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給蘇令卿留臉。
「令卿可知,六皇子攜兵那日,父皇急召本宮談了何事?」長寧的聲線沉了下去,不悅盡顯。
蘇令卿臉上顯出一絲疑惑,抬眼望向長寧。
「父皇那日做了一道選擇,一道關於蘇家體面更重要還是六皇子名譽更重要的抉擇。」長寧的目光之中乘著冰冷月色,她的笑似凌冬苦寒,蘊著無盡的失望,「父皇問了本宮兩個問題。」
「殺了蘇遙生可絕後患否。」
「直接辦了蘇令卿如何。」
長寧貝齒輕叩,算是撕了蘇令卿最後一層遮羞布。望著蘇令卿震驚到啞口無言的模樣,長寧只覺心寒,「蘇令卿,你猜你能活到今日,究竟是為何?」
「請獻平君擇言!」蘇海潮氣得滿臉通紅,眼睜睜家父遭人羞辱,豈能容忍?視線一轉,只見兩個弟弟,還有一眾家臣,臉色難看,垂了腦袋,尤如喪家犬一般。
「想想看吧,蘇令卿。想想這些年蘇家那零星半點的功績對於父皇來說,是否當真不可或缺。」目光中,蘇令卿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一片灰敗。
「臣……」蘇令卿一晃,人癱在地上,他目光呆滯望著
長寧的袍角,幾十年好不容易才擁有的自信心潰於一旦。
「如果今日不是遙生苦求於本宮,蘇令卿倒猜猜蘇氏依附於太子,會是個什麼下場?」駿馬不安地打了聲響鼻,長寧抬手拍了拍駿馬的長頸。話不投機半句多,牽了馬這便要離開了。
「獻…獻平君…」身後,蘇令卿的聲音似乎蒼老了十幾歲。
長寧頭也未回,翻身上馬,安常侍執禮與蘇府跪了滿庭的眾人拜別,領著家丁,跟在長寧馬後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直至回了府上,長寧不曾再像往常一樣與下人們客氣嬉鬧。喝退了安常侍,長寧一人伴月而行,即使心情不佳,她也不肯偷懶,走去後院靶場,脫了外袍丟在一旁,長寧仍固執得練習拉弓。
「公主。」月色之下,習音候在了一旁。
「怎麼還未歇下?」長寧鬆了弓,轉身望與那人。
「女婢自然是要侍奉公主左右的。」
「不必,倘若下次我歸家遲了,習音可先歇下,府上不興折磨下人那一套,你也不要再循著那些老規矩了。」長寧言罷,深吸一口氣,又將長弓拉開。
「公主下午還是好好的,如何回來不甚高興?」習音的膽子日漸變大,在她的眼裡,長寧真的算是個沒什麼脾氣,也開明隨和的好主兒了。
「因為我的魯莽,拖累了遙生要看人臉色。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