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太子,對麼?」長寧望著轉身揉帕子的遙生,心中一鬆。
「太子可是你對手?」遙生手上動作不停。
「不是。」
「那便是選錯了人。」遙生嘆息一聲,捏著帕子又走到長寧面前。
「六哥也不是我的對手。」長寧目光裡滿是星辰,她想要引導者遙生去選擇自己。
遙生只低了頭不言語,握了長寧修長而柔軟的手,與她擦拭。沒想到還是長寧來解了她的困局,那個口口聲聲要儘快促成婚事的六皇子長睿什麼也沒做,只
是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避而遠之。
「長寧也很好,長寧值得遙生期待。」長寧一本正經,煞有介事地說與遙生。
「太子就要求親了。」遙生心裡苦,她不知道一個庶出的七公主還有什麼辦法從太子與令卿手中搶人。
「求親要功績,我願為遙生去爭功。」長寧不忍遙生站著與她講話的,轉身將遙生拉到座位上,她又照舊蹲在遙生的身前,捧了遙生的手。遙生畏懼這一步,沒關係,她來做就好。
遙生望著一臉嚴肅的長寧,思緒一晃,仍記得朝堂之上,那個沉穩內斂,遊刃有餘的七公主。她動搖了,如果嫁給太子從最一開始就看不到希望,不如嫁給長寧,只拼盡全力爭最後一朝。
心中已經有了那個答案,話就在嘴邊,遙生卻斂著眸子又沉默了下去。長寧瘋了嗎?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同時得罪三位皇子,這個一無所成的長寧還能久活?
遙生洩氣,就在她又陷入苦思掙扎之中時,手掌傳來了那人的力道。
「遙生,如果我爭到了,遙生可從?」那人眼裡滿是堅定與迫切。
又在傻裡傻氣。遙生無奈,抽開自己手,又去掐那張傻乎乎的臉。這不是第一次了,遙生竟然會覺得那蛇蠍女子柔軟可欺。
「長寧,有命活的人才有命掙,量力而行才是明智之舉,不是以卵擊石。」遙生勸誡。
「長寧此生只爭遙生這一件事,爭不得,便是白活,死不足惜。」長寧的目光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人心都是肉長的,遙生聽了,心坎上又被狠狠撞了一記。呼吸一窒,遙生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捏著長寧的臉頰較上力道。「讓你胡說!」
可這一次長寧沒服軟,任憑遙生使力也不肯妥協。直到遙生不忍再用力,鬆了手又與長寧冷臉。
長寧才傻乎乎暖了遙生的手,貼在心間,「這件事上,我絕不胡說。遙生別放棄我,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
蘇府上,太子坐在殿中已是喝了滿腹茶水,望著府外下人們進進出出,跑來跑去。面上又陰鷙了下來,「坐了一下午了,怎麼不見蘇遙生?」
「誒…」蘇令卿擦了擦額上冷汗,「殿下恕罪,今日獻平君相邀小女,許,
許是耽擱了吧。」
太子目光又望了望殿外紅霞漫天,「蘇卿家,倒也好雅興。孤可沒有這般閒適。」
蘇令卿簡直欲哭無淚,「殿下恕罪,臣已備下宴席,請殿下嘗嘗西域的美酒。」
「我看就不必了吧。」太子冷著一張臉,將最後一盞茶飲盡。已經給了蘇令卿最大程度的寬容,可要說這第一印象,卻是差極了。長這麼大,都是別人上杆子來求他,沒想到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放鴿子。
太子一路不悅出了蘇府,由著蘇令卿如何賠罪,也不給好臉色。
……
天色漸暗,安常侍敲了敲門,長寧放下筷子應了一聲,安常侍畢恭畢敬行了禮,「公主,太子回宮了。」
長寧鬆了一口氣,可隨之目光又添了幾分失落。揮揮手,將安常侍遣退。
遙生看在眼裡,卻選擇了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