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走下最後一級臺階後,她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了,腦海中充斥著紅啵啵質問她的話:你能對全世界好,甚至能對劉琳琳這種素不相識的人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對你愛的人好一點呢?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麼?所以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了?
是啊,她能對全世界好,為什麼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他只是想讓她哄哄他。
怔忪片刻,她乾脆利落地轉過了身,三級並作兩級地上了臺階,又重新跑進了物業小樓。
她要去哄哄他。
再次回到二樓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幾乎已經把辦公室裡面能砸的東西全砸完了。
周驍寧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看到陳知予回來後,他的神色中閃過了驚喜的光芒。
陳知予迅速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了一地狼藉。
桌子被掀翻了,凳子也被掀翻了,茶几和書櫃也沒能倖免,電腦、傳真機、盆栽全被砸了。
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正在砸一個花瓶。
「砰」的一聲,青花瓷瓶被摔在了地上,變得稀碎。
可想而知,他現在確實是,很生氣。
陳知予走進辦公室後,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季疏白沒想到她能回來,但這並不能消滅他的怒火,不過也沒再繼續砸東西,也是因為沒什麼好砸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的怒意,面色陰沉地看身她,咬牙切齒:「誰讓你進來的?周驍寧!」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在怒吼。
站在門外的周驍寧渾身一僵,急慌慌地衝進了辦公室,然而卻未遂,陳知予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繼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轉身看身了季疏白,抿了抿唇,愧疚又不安地道:「你不是想讓我哄你麼?我回來哄你了。」
季疏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呼吸急促,高傲又冷漠地回道:「不需要!」
陳知予嘆了口氣,只好主動朝他走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身體,將腦袋依在了他的心口,自責又心疼:「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都不是真話,我是故意氣你的。」
季疏白不為所動,垂眸盯著她,語氣中依舊壓抑著怒火:「鬆手!」
陳知予不但置若罔聞,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了,繼續哄道:「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你救了我一命,我卻騙了你十年,是我欠你的。」
季疏白氣急敗壞:「我從來沒說過你欠我什麼!」
陳知予渾身一僵,抬起了下巴,怔怔地看著他。
眼眶忽然就酸了。
他確實是全世界最愛她的人。
她本以為自己是個特別無藥可救的人,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她還有救,季疏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個能救她的人。
他是她的藥。
她踮起了腳尖,將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季疏白卻還在氣頭上,直接別開了自己的臉。
陳知予不死心,抬起手用力地捧住了他的臉,強行親吻,然而季疏白卻不配合她,她就有點生氣了:「你讓我哄你,然後你還這種態度對我?我數三個數,你趕緊跟我和好,不然以後……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季疏白就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一口咬住了她的唇,帶著一種懲罰的意味,蠻橫又霸道地親吻了起來。
陳知予抱住了他的脖子,一邊回吻著他,一邊氣急敗壞地心想:王八蛋又偷襲我!
季疏白這次吻得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帶著怒火,這一吻結束後,陳知予的嘴都腫了,跟做了豐唇似的,但是看在這次是她把他惹生氣的份上,她沒跟他計較那麼多,再次捧住了他的臉頰,好聲好氣地問:「能跟我和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