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驍寧輕輕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季疏白的聲音很快就從門內傳來, 言簡意賅:「進。」
周驍寧擰開了門把手, 推開了右側的那扇門, 但卻沒走進辦公室, 而是側身站在了辦公室門口, 先對季疏白說了句:「季總,陳老闆來了。」然後又回頭對著陳知予說了句, 「您請進!」
陳知予在心裡冷笑:排場還不小。
然後咬牙挺直了依舊痠疼的腰板,氣定神閒地走進了辦公室。
紅啵啵本想跟著進去,但才剛邁開一條腿,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她進去了,必定是電燈泡!——於是她又趕緊把腿收了回來,對陳知予道:「我在門口等你,加油!」
陳知予:「……」
周驍寧也很有眼色,陳知予一走進辦公室, 他就出來了, 順便關上了門。
季疏白身穿深灰色西裝,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左腿腳踝搭在右腿膝蓋上, 雙肘撐著辦公椅的兩側扶手,十根修長如玉的手指隨意又散漫的對撐著,一副豪門貴公子的慵懶模樣。
此時此刻,陳知予才終於確定了,小紅說得對,他就是朵超級無敵盛世白蓮花!看起來是個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的白淨小和尚,實則比誰都陰險狡詐!
更可氣的是,他現在竟然連裝都不裝了。
越想越氣。
為了不在談判前就把自己氣死,陳知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語氣幽幽地啟唇:「季總的排場可真是不小,差點兒就把我嚇到了。」
季疏白不置可否,淡淡回道:「你再晚來五分鐘我就下班了。」
陳知予:「……」
你他媽!
雖然已經快被氣炸了,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南橋的生死權掌握在季疏白的手中,陳知予只好壓著脾氣說道:「我這不是沒晚麼?說吧,您的條件是什麼?」
季疏白神色堅決地看著她,不容置疑地說了兩個字:「哄我。」
陳知予:「……」
既然在辦公室提出的條件和在床上提出的條件一樣,那我還跟你公事公辦個屁呀!
她都被氣笑了:「季總,您能認真一點麼?」
季疏白麵不改色:「我很認真。」
他就是要讓她哄他。
哪怕敷衍著哄一句都行。
他只是想讓她對他好一點,讓她對他上點心,而不是把他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陳知予徹底無奈了,還特別生氣,感覺他就是在耍著她玩,拿她當猴子耍,冷笑了一下,忍無可忍地回了句:「我憑什麼哄你?我欠你的麼我就哄你?你是我誰呀?」說完,她怒不可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故意用上了一種滿不在乎地語氣對他說道,「想拆你就拆吧,不就是一座破酒吧麼,我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我男朋友要帶我去美國了,我留著一座破酒吧有什麼用?」
季疏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怒火中燒,額角青筋都已經蹦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質問:「他等了你十年,我也等了你十年,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
陳知予現在正在氣頭上,完全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覺得季疏白這句話,也是在道德綁架她,想讓她還他這十年的人情。
她還不了,她一年也還不了!
為什麼傅雲潭要推開她?為什麼不讓陳朝輝把她撞死?
這兩個月以來,她每天都在焦慮著、惶恐著、愧疚著。
就像是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她一直緊繃著的理智瞬間崩潰了,面無表情地盯著季疏白,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欠你一條命,你是救過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條命,我一點也不欠你的,我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