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按住門邊,同時一條腿也垮了進來。
鬱響張牙舞爪:「章枕幹什麼, 這裡是我和瓜瓜的家, 你別給我……」
「茭白出事了。」章枕一身風雪, 平時挺純挺美的五官此時烏沉沉的,比外面的天色還要暗。
鬱響的叫罵聲一停:「你說什麼?」
章枕走進來,簡短地透露了茭白的遭遇。
「啊——」鬱響在玄關那裡蹦了一下, 發瘋地尖叫起來,「啊啊啊!!!!!」
對門的鄰居聽到動靜跑出來,章枕在那之前就捂住鬱響的嘴巴, 將門快速關了上去。
「現在我三哥的人跟沈董的人都在找茭白。」章枕在小怪獸鳴叫般的聲音裡喊,「我三哥叫我來找你,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鬱響還在叫。
章枕拳頭都硬了,他正要往鞋櫃上掄一拳,就見鬱響的瞳孔都渙散了,失心瘋一樣。
「鬱響!「章枕抓住他的肩膀,低吼,「齊家被沈董搞得家破人亡,齊子摯窮途末路,茭白落到他手上,凶多吉少!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尖銳的叫聲停了下來。
章枕盯著鬱響:「說吧,為什麼平時你都粘著他,這次他去老宅,你沒跟著,是沈家派來的人不讓,還是什麼原因?」
鬱響的嗓子啞了,血腥味往嘴裡竄,他呆愣地站了會,不知怎麼的,突然嗚咽起來:「嗚……「
「嗚嗚嗚……」他扁著嘴開火車,「是瓜瓜……瓜瓜不讓我去……」
章枕還沒琢磨明白,鬱響就不嗚了。
「本來我已經哄好了瓜瓜,他答應帶我去,要是沈家的人不準,他也要帶,不然就不去,他是那麼說的,」鬱響用力摳著手指,音量小,聲線在顫,「可是出了樓道,瓜瓜突然叫我上樓。」
「真的很突然,毫無預兆,出樓道前他還在跟我說我們回來的時候,可以去夜市逛逛,他要買個新檯燈奮戰高考,」鬱響的牙齒不停打顫,「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臨時改變主意不要我跟著,我不肯,他就摸我頭,說他很快就回來。「
「他一對我摸頭殺,我就聽話了,然後,然後我就回了出租屋,我做飯,食材都是瓜瓜叫我買的,我跟網上學……」
章枕打斷鬱響:「票時沈家的車停在哪?裡面有人下來了嗎?」
「路邊,離我們米距離。」鬱響說,「沈家有個管家下來了,可他還沒說話,瓜瓜就不要我去。」
「他為什麼不要我去!」鬱響大叫了聲,神經兮兮地碎碎念,「怪我,都怪我……」
章枕一手抓著鬱響,一手把通話中的手機拿到耳邊,對聽了個全程的三哥道:「這事我怎麼覺得不對啊,三哥。」
「茭白是不是在一出樓道的時候,就知道來接他的那輛車有問題?」章枕心跳如雷。
可要是這樣……
那他怎麼明知危險,還要上車?
不但上了,更是找藉口趕走了自己的跟屁蟲?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拼命逃跑求救,跑不掉就拉上鬱響幫忙,拼死一搏?
「你問鬱響,小白身上有沒有什麼定位的東西。」電話裡傳出戚以潦的聲音,夾在呼嘯的風裡,顯得模糊又冷峭。
章枕轉過頭看鬱響:「你聽到我三哥說的沒?」
「瓜瓜不想我也涉險……他感應到了……就自己去了……為什麼啊……」鬱響還在碎碎叨叨,「我能保護他的啊!」
章枕頭都要炸了:「鬱響!」
鬱響陰沉沉地歪了歪臉:「你吼什麼?」
章枕:「……」
他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在這時候生不必要的氣。於是章枕將他三哥的話轉告給了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