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開玩笑:「你怎麼這表情?難不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章枕的神情很古怪。
茭白不笑了,狗血不會這麼密集吧?
章枕誤以為茭白是在反感,他把手塞皮衣的口袋裡,摸到一張紙,上面是他瞎塗的彩虹。
「我是孤兒。」章枕說。
茭白「哦」了一聲:「我也是啊。」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隨口問道,「船還有多久上岸?」
章枕組織好的語言被攔截,他又沒了說出一切的勇氣:「順利的話,天。」
茭白嘀咕:「那能趕在開學的時候回去。」
章枕一愣,他快速偏頭,沒讓茭白看到他眼中的自責與仇恨。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章枕啞聲問。
「還好。」茭白打哈欠。
章枕瞪他:「這叫還好?」
茭白看著章枕老父親的樣子哭笑不得,其實真的還好,他因為上輩子的生存背景和經歷,崩潰點跟常人不一樣。
章枕轉身去到沙發邊的地毯上坐下來,拔了根煙在指間把玩,不知在想什麼,挺憂傷的。
茭白不忍心看清純大美人憂傷,他找了個話題:「沈老太太怎麼樣?」
章枕指間的滑入他掌中,被他捏住:「沒死。」
茭白差點爆粗口。
沒死?這跟他想像的不一樣啊。
他推測的是,齊子摯抓到他以後,猖狂地給沈寄發資訊,還挑明是老太太幫了他。
沈寄回老宅跟他媽對峙,一通無差別攻擊的霸總拳打完,他媽被誤傷氣死。
結果呢,竟然沒死,還活著。
茭白眯眼,老太太那口氣在等他親自去斷?他不至於連齊霜在《斷翅》裡的這一大偉績都要搶吧?
不至於。
沈寄的官配,以及岑景末精心安排的替身,誰都能讓老太太斷氣。
茭白隨意一瞥帳號上的列表,驚訝地眨眨眼。
章枕的繽紛色塊拼起來了。
是一幅畫。
那是什麼?彩虹?茭白嫌棄得臉都皺了起來,好醜。
說起來,齊子摯的頭像框沒變白,說明他還活著,沒死,可他的活躍度怎麼還沒破50?
等什麼呢?
茭白吐著槽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章枕捲起他的睡衣袖子跟褲腿,看他小臂和腿上的淤痕掐印看了多久。
當天深夜,載滿不法之徒的黑船探測到了一艘中國遠洋船,就在西邊的其中一條航道上面停著,大鬍子副手將這個訊息告訴了貝卡。
貝卡興沖沖地去找齊藺:「齊,你弟弟也許是被那船上的人救了!」
齊藺激動得往外走,腳下踉蹌了一下:「向他們傳送登船訊號。」
很快的,訊號發了過去。黑船在等遠洋船的答覆。
時間很磨人。齊藺握著手機的手抵住額頭,根據他掌握到的資訊來看,那十有八九是戚家的船,來尋找茭白的。
茭白在不在船上,是生是死,走一趟試探一下就能知道。
但他不能露面。
齊藺去找禮珏,將他從床上抓起來,不由分說地塞給了他一套說詞。
禮珏不敢多問,只不停點頭,表示他記住了,真的記住了:「我上船以後,就說我和齊總,以及茭白在海上分散了,被這艘船無意間救了上去,我很擔心同行朋友的安危,想知道他們有沒有獲救。我堅決不讓他們知道我是齊家人。」
齊藺冷笑一聲:「你本來就不是。」
禮珏懵了。
「小珏,你二弟開玩笑。」齊子摯坐在輪椅上被推過來,他小幅度地動了動輸液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