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枕才壓下去的自責瞬間沖湧而上。卻在這時,戚二護犢子地衝著那人叫罵:「別人兄弟間的事,要你管啊,你誰啊!」
齊子摯眼中的情緒頓時停滯,我是誰……
我為什麼還活著?
「咚」
齊子摯往牆上撞,頭骨跟牆壁撞擊出的聲響令人發毛,他連著撞了幾下就暈了過去。
受驚過度的岑毓爬過去,哭著喊他的名字:「易轍,易轍,你別丟下我……救命……醫生在哪……」
女人的哭聲猶如玻璃罩裡的蟲鳴。
章枕由著兄弟把他腿上的子彈摳出來,他悶哼出聲,視線在那些護衛身上掃動。
要快一點。
沒有藥,章枕就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他在腦中制定計劃,掩下眼裡的精芒。
暗室裡別有洞天。
昏迷中的鬱響被放在一個大轉盤上面,脖子上有一條血跡,他這樣子,像是在給惡魔獻祭。
茭白突兀道:「颱風應該已經來了吧,海上要是有船,肯定會翻掉。」
他裝作無意地提起禮珏,是想把岑景末興奮的神經末梢壓一壓。
「是啊。」岑景末從口袋裡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頭部的傷口,「這個天氣出海太危險,只能祈求老天爺開恩了。」
茭白無力吐槽。
岑景末垂眸看沾上髒汙的帕子,看了一會,丟了。
「茭先生,我們算不算朋友?」岑景末解開襯衣釦子,露著消瘦發白的鎖骨。
「算吧。」他自問自答,「既然是朋友,那就幫我解解惑。」
茭白見轉盤邊的護衛戴上了耳機,他用正常的音量回答:「我昨晚就說了,我是中邪。」
岑景末掀了掀眼皮,護衛按著轉盤,一轉。
轉盤快速旋轉起來,花花綠綠的顏色讓人眼花繚亂。
岑景末抓了一把飛鏢丟在桌前,他用戴手套的手拿起一支,隨意扔出去。
茭白一口氣卡在嗓子眼。
那飛鏢穿過鬱嶺的發頂,扎進他上方的「1」裡。
「我想射在10上面,怎麼會是1,」岑景末活動手腕,「果然是十幾年沒玩過,生疏了。」
茭白在心裡罵罵咧咧,你媽的,十幾年沒玩過,這是要死人。
「我是在島上度過的童年,後來每年寒暑假都會過來住一段時間。「岑景末陷入回憶,「島上有個地方很隱秘也很安靜,我一煩躁就會去待一待,我每次都不讓下人陪同,所以他們不知情,包括我家人。」
「結婚是大事,我後半夜想得有點多就去那裡靜心,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上午我的人找了過來,他們說是茭先生透露的地址。」岑景末笑,「茭先生,我很好奇。」
茭白詫異道:「我不清楚。」
「我中邪期間所做所說,自己沒印象,除非我很快清醒過來,才能記得一點內容。」茭白為難道。
末了又像是為了確定一下,問道,「你靜心的地方,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岑景末摩挲飛鏢:「是啊。」
「那附在我身上的……」茭白嘀咕,「難道是島上的孤魂野鬼?你去的時候,被他們看到了。」
岑景末的唇邊帶起弧度:「茭先生真會說笑。」
茭白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覺得不是沒可能。」
「你不怕嗎?」岑景末定定看他,「別人的秘密,從你嘴裡說出來。」
茭白說:「習慣了。」
「習慣了啊。」岑景末笑著說,「習慣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面露尷尬,「抱歉,這又是一個問題。」
茭白的眼皮抖跳,你他媽的問就是,別管飛鏢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