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的手依舊沒撤開,不放他走。
沈而銨繞到前面,攔住茭白:「我不會再報復禮珏了,我保證。」
茭白不信,沈而銨口頭答應他,轉頭就忘了。
等等。
茭白散掉的神經末梢猛一下繃了起來,他用錯了方法。
在狗血漫裡,對付偏執度高的人,輕飄飄的幾句勸告根本沒用,只能用偏執。
這才是正確的套路啊。
得搞出匹配這個世界的操作,中二拌狗血,傳統配方。
茭白看了眼離他很近的門框。
沒必要吧,真的沒必要,我圖什麼啊。
「砰」
茭白突然起身,一頭撞在了門框上面,他痛得眼前一黑。沈而銨,我看看你主角攻的屬性全加在一起,和我這個你唯一的友情放在天枰兩端,能不能抗衡一下。
沈而銨把茭白扶回輪椅上,手足無措:「你幹什麼?」
「我勸不住你,覺得自己太失敗了,自殘。」茭白捂住腦門,頭髮裡有點粘,草,他撞狠了,流血了,待會出去不知道怎麼哄老變態。
沈而銨的慌亂中多了一分古怪:「茭白,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遠離禮珏?」
茭白的嘴輕抽,沈而銨能有這個疑惑,看來是體會到了他神經病一般毫無邏輯的偏執,這就對了。他趁熱說出狗血味道的臺詞。
「實話跟你說吧,我以前喜歡禮珏,後來討厭他,看一眼就煩,懶得跟他說話。」
茭白冷聲冷語:「我管你是替我報仇,還是恨他在你母親得墓碑前對你下藥,糾扒著這個病根不放,非要跟他耗下去,只要你再跟他接觸,我連你都討厭。你寄給我那蜻蜓,我會燒掉。」
沈而銨滿身沉寂,他喃喃:「我都說不會再報復他了,也跟你保證了。」
茭白拿下額頭的手,讓沈而銨看他撞出來的傷口。
那傷剛好在舊傷疤部位,很醜。
沈而銨紅了眼眶。
「我這一撞,是在警告自己,也在告訴你我的決心。如果你還騙我,還要跟屎粘在一起,那我就票從來沒有認識過你。」茭白疲乏地看著沈而銨,你對付岑家,為你母親報仇雪恨可以,就是不能和禮珏牽扯下去,那隻會讓你越走越歪,萬劫不復。
這是我最後一次拉你,真的是最後一次。
沈而銨跟茭白對視,後背一涼,緊接著,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凍到了,說話聲抖起來:「我放過他,我真的不會再……你再相信我一次,我會跟我手下的那些人說,誰都離禮珏遠遠的……」
小沈董語無倫次,全然沒有了在會議室跟酒局上練出來的沉穩,他像是變回了那個只會摺紙蜻蜓畫畫的少年。
茭白心累,沒抱他,只問:「不再耍我?」
沈而銨點頭,他抓住輪椅兩邊的扶手,近距離看茭白,濕紅的眼裡有執拗,也有小心翼翼:「我們還是朋友?」
茭白給出更完整的答案:「沈而銨,別辜負我對你的期待。」
沈而銨費力地牽動了一下唇角。期待什麼。
這段時間他都想好了,岑家一倒,他就會讓譚軍去警局自首,而他自己會把沈氏的所有財產捐出去,以梁家的名義。
在那之後,他會去蟶山,去母親的新墓前,自我了結。
沒有期待了。
他的人生取決於岑傢什麼時候倒塌。
沈而銨對茭白笑,年輕俊美的容顏籠著一層深刻入骨的滄桑:「我會努力。」
「謝謝。」他蹲下來,趴在茭白的腿前哽咽。
謝謝你還願意把這樣的我票朋友。
【恭喜玩家茭白,第六個好友的活躍度過50,勝利離你不遠了,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