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指著宋老頭面前一堆木板,道:“村長,他們連薄棺材都釘好了,一個個就等著宋玲斷了最後一口氣。我不是想從窗外進來,而是他們把房門給鎖了。”
“那門上還掛著鎖頭和鐵鏈呢。一個快斷氣的人,一個斷了腿的孩子,他們不請大夫,就那樣鎖在裡面。這是謀殺,難道不是嗎?”
宋暖說到揪心的地方,淚水不停的掉。
她伸手用力抹去眼淚,怒指著地上的宋老頭,“我和阿正進來看宋玲他們,他倒是好啊,見人就說什麼人髒並獲,說我們進屋偷東西。還說要麼見官,要麼賠他銀子。”
“銀子銀子銀子,他眼裡除了銀子還有什麼?早前在村長你這發的誓,他是一樣沒做到。宋玲現在只剩一口氣,家寶斷了腿,可他請大夫了嗎?或是用了土藥方了嗎?那屋裡連個跌打藥酒的味道都沒有。”
“宋玲身上衣服也是溼的,一肚子的水,肚子鼓成那樣,他們看不見,不聞不問,他們是眼瞎,還是早盼著這兩個去死?”
宋暖冷笑幾聲,“我砸東西怎麼了?我就當著大夥的面撂話,如果宋玲死了,所有與她的死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人群中的伍氏輕顫了一下。
早上在河邊目睹一切的婦人,紛紛在人群中尋找伍氏的身影。
這下嘴皮子惹事了。
不僅人快沒了,這活著人也不準備善了。
伍氏攤上大事了。
伍氏害怕的絞著手指,可一想到自己拿一兩銀子給宋老頭請大夫,當時還有人陪著她,她心底的怯意又消去一些。
不救人的不是她。
再說是在河邊先動手的人,也不是她。
可一想到屋裡的宋玲要不行了,她還是心慌。這人死了,會不會化成厲鬼來找她算賬?
夜風吹來,伍氏頓時覺得後背脊涼颼颼的,全身雞皮疙瘩驟起。
伍氏用力的搓著雙臂。
她想要立刻離開,可又想知道宋玲的情況到底如何了?萬一不行了,她能在第一時間當著村長把給了銀子請大夫的事說了。
還有,那天的人,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而得罪她吧?
她相信不會的。
“你你你……”宋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宋暖,又看向張自強,“村長,你聽見了吧?她這真是要殺了我們啊。”
張自強頭痛不已,冷著臉不理他。
還有臉說呢。
這兩個孩子都那樣了,他們還敢鎖人,那才是殺人吧。
“二姐,二姐……你不要死啊,嗚嗚嗚……”突然,房間裡傳來宋家寶悲厲的聲音。
眾人齊齊看向那間外牆被燒黑的房間。
宋暖衝了進去。
溫崇正也追下柴刀,跟著一起跑進去。
作為村長的張自強,自然也不能光站著。他手指不停的指著宋老頭,痛心疾首的道:“宋叔,你啊你啊,那房裡的就不是你的孫兒嗎?你真的太狠心了……”
別說是作為長姐的宋暖了。
就是他這個外人,看著宋家人做的這些事,也想動手打人。
打殘都活該了!
自家骨肉啊,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你還不跟著一起來,不要進去看看嗎?”張自強虎著臉,跺跺腳,道:“你是當真好了傷疤忘記了疼,把老二的孩子整沒了,你不怕老二再來找你評理了?”
這真是沒誰了。
以前就一直苛待這二房的三個孩子,後來一兩銀子嫁了宋暖。上回兩個小的被趕上山,幾天不敢回來。
現在可厲害了,一個沒了,一個斷了腿。
這真絕了!
這宋老頭的心是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