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的結果便是蘇木上火了,口中生瘡,連吃飯也難受的很,只能抱著涼茶苦兮兮地喝。
吃東西不得安生,蘇木的脾氣便跟著暴躁起來,青簪拿著衣服讓她換時,她盯著水藍色的衣裙,嘴一撇,“我不想去。”
傅國公世子的大婚之日,免不了要與傅凝見面。
青簪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哦了一聲,拿著衣服要走,蘇木又把她喊住,皺著眉,“更衣。”
馬車停在傅國公府的大門前,蘇木被人迎著去女眷席坐下。
按身份,她要與一眾誥命夫人坐在一席,不過那些誥命夫人年長,蘇木在她們眼裡不過是頑劣的孩子,彼此談論家常也並不會捎帶上她。蘇木也沒興趣聽她們聊胭脂水粉,御夫鬥妾,乾脆溜去女官席。
男女分席是祖宗留下的規矩,但永昭帝即位後逐漸亦會啟用女子為官,傅國公府雖一直不贊同女子此政,但禮數依舊周到,宴席上又設了一方女官席。
朝中的女官寥寥,與官學之中的女夫子多有交情。託呂夫子的福,蘇木同這些女官倒是還算相熟,甫一過去便有人為她騰出位置。
女官的談論多是朝中時事,或是任上趣事,蘇木安靜坐著聽她們講故事。
席間忽然一陣騷亂,將高談自己如何審訊犯人的女官的話打斷,所有人皆往聲源處看去。
沈行在同傅凝走在一起,如常一襲玄袍,與傅凝一身白衣相得益彰。傅凝大概在與他說什麼,他偏頭聽著,神色平常。
那方才還在說話的女官笑道:“遠遠看去,的確像是一對璧人。”
蘇木眯著眼睛,自己大概又推斷錯了。沈行在怕不是要幫她給傅凝下套,這怕是要和傅凝聯手,那入套倒黴的是她。
傅國公出來招呼賓客時便有人起鬨,問他府上是不是隔不了多久又有喜事了。蘇木小口抿著茶,思索著沈行在若是真與傅凝聯手,她能不能招架。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真是危機四伏。
抬頭對上跟在國公夫人身後的傅凝,看著她,臉上依舊是挑不出差錯的笑容,目含挑釁。
頭疼,想回去,搬家吧,去外祖家住,離這兩個噩夢遠一些。
吃好後宴席仍未散,夫人們拉家常,男人們推杯換盞,女官們喝了酒,歡呼著行酒令。從舊俗桎梏中掙脫出來的女人,比男子還要豪邁。蘇木被哄亂的話語聲鬧得腦子嗡嗡叫,遁去無人處偷閒。
紅燈籠的燭光融在傍晚的霞光中,灌木將喧鬧的人聲模糊,天光長,池水琉璃瓦不甚明亮,卻還有光。
蘇木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臉,總算鬆了一口氣。酒香濃郁,有些上臉,將臉燙得如雲霞緋紅。她算著時間,打算再待半個時辰,等人走一半時再離開就不會出差錯。
蘇木坐在池邊的大石頭上石頭還留著午日烈陽的餘溫,有些暖,並不燙。池中養了好些錦鯉,金紅數尾,蘇木拔了石縫中細長的野草,伸進去將聚在一起的錦鯉攪散。
身後傳來清淺的腳步聲,蘇木轉過頭,近在咫尺的是傅凝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她臉色一冷,抓住她的手撐地站了起來,“你想做什麼?”
傅凝的反應亦很快,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池邊危險。”她扭了扭手腕,蘇木力氣用的不大,她很輕鬆便能掙開。
她不來蘇木就安全得很。
嘴還有些疼,蘇木連張口說話都懶,走為上計。
“蘇木,你比不過我的。”傅凝叫住她。
蘇木摸著唇角看她,淡淡地哦了一聲。本就沒想過與她比,是她非要上趕著一較高下,躲都躲不掉。
那聲哦大約是刺激到了傅凝,傅凝揚起下巴,朝著她挑釁,“你喜歡的,都會是我的。”
“……實不相瞞,我喜歡雲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