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王慧芳心裡雖看不上一身窮酸的花月,無奈有求於人,當即露出笑臉拉起花月的手拍了拍說道:“這就是陸良的媳婦罷?長得可真標誌,可別把我當外人往外攆啊,咱們是一家人,我有話於你婆婆說。”
花月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快步走到從地窖裡出來的陸良身邊,王慧芳將空了的手交握在一起,臉上沒有半點不悅。
陸良嘴角露出瞭然的笑,他不急著攆人也沒有不高興,而是說了句不著調的話:“你可真是半點都沒讓我失望,既然來了,就一口氣把該辦的事辦了,誰也別耽擱誰過安穩日子。”說著衝陸時抬抬下巴,示意道:“這就去見里正罷,把咱們兩家的事說清楚,順便將你媳婦也叫上,免得她那一家子又在我家院子裡撒潑。我這兩天不樂意動拳頭,不然我全讓他們橫著出去。”
王慧芳不經意地往後一瞥,只見陸老爺腳下生風地往過走,也顧不得其他,扯著嗓子委屈地哭泣著朝裡面喊:“姐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不顧別人怎麼看,就這樣沒名沒分的跟來老爺十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他現在要把我給攆出去。陸時雖然不聽話給你添了堵,可他好歹是你一把拉扯大的,你也是他的娘,怎麼能不管他?”
王慧芳眼尖見陸良沒攔著她,她提著裙襬快步闖進了屋子,花月誒了一聲也趕忙跟進去。這女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婆母雖然脾氣大,可是卻是善良的,怕是鬥不過她。
陸老爺自然將王慧芳的鬼哭狼嚎聽在耳中,皺著眉頭沉著臉耐心聽一旁的下人說完,點了點頭看向陸良道:“去把里正請來,還有陸時他媳婦兒,今兒一併把話都說清楚,別帶到過年膈應人。”
待陸良點頭走了,他也快步往屋裡走,路過陸時身邊的時候,粗聲粗氣道:“真是沒半點男人的樣子,能有什麼大出息?就是給你銀子,想來也生不出什麼能看的東西來。”
陸老爺這話說得陸時面紅耳赤,話雖重卻也將結果預料的十二分準。
花月後一步追進屋裡,王慧芳跪著抓著側坐在炕沿的婆母的衣襬聲淚俱下地訴說著她的委屈,花月從沒見過這般不知臉面為何物的女人,哪有人在別人拒絕了還死皮賴臉纏上去的女人?更何況人家的妻兒都在,把那點好心曲解成這樣也是讓人不得不服。
“姐姐,當初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就怕老爺找到你們更加不會喜歡,我陪著他這麼多年心裡早就裝滿了他。我發誓,我只是想他肯喜歡我,我就把你們的去向告訴他,我沒有壞心,中意他也不是錯不是嗎?”
陸大娘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她沒有為王慧芳的這些混賬話而動怒,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襬上拿開,輕聲問道:“你可有想過百年後要怎麼和阿時他爹交代?”
王慧芳抹去眼角的淚,不耐道:“他死了那麼多年,哪還管得著這種事?更何況寡婦另嫁,就連官府也管不著。”
陸大娘示意花月將人扶起來,搖了搖頭道:“我擔不起你這一跪,你也不必與我這般低聲下氣,他的事情不歸我管。我當初離開欽州,躲到這地方來,有不少人勸我改嫁,當時因為顧著兩個孩子怕他們受了虧待,而我打心底裡覺得不能負了他,只是沒想到命運捉弄人,如今我自問對得住他,他有何思量全看他的良心。以前圖清靜,現在也不想被人打擾,你想要的全看你的能耐,我與你不甚熟,你走吧。”
隔著門簾站著的陸老爺被她如此平靜的話敲打著心肺巨疼,他從不想辜負她,最後卻還是讓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分別的那麼多年時光讓他後悔與難過,掀起簾子進去,提著王慧芳的衣領將人往後甩去,王慧芳身子本就輕,被他大力一推往後退了幾步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哼。
王慧芳淚眼朦朧的看過去,只見那個男人此時像是要掐死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