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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雨正好看得手癢,她從武器架上拿了根朴刀掠至人群最前方,大喊道:來!
立刻有一個身強力壯的山匪衝過去,僅僅一刀,就被唐池雨除了武器。唐池雨刀尖點地,仰頭道:不夠!你,你,你,一起來!
唐池雨許久沒有練過兵,如今在小小的山匪窩當中,竟找到幾分當初在渭北的快意。
無名和南月沒有久留,李勿蟬繼續引著她們往另一處走去。繞過田間小路,從獨木橋走過一片大池塘,對面竟然有兩間平房,裡邊傳來書聲琅琅。
學塾?無名問。
是,學塾裡大多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小孩,也有部分山匪後裔。昨天那兩位王姓小傢伙,此時便在裡邊讀書。李勿蟬答道,教書先生是曾經的山匪軍師,還算是有幾分才華。
一直在後邊呵呵笑著沒說話的山匪頭子,此時總算撓頭笑道:老大,真是多虧你了。不然那些孩子在外流浪,遲早會被餓死冷死。還有我們這群山匪,要麼殺死別人,要麼被別人殺死,哪兒會有這麼好的日子過?
穆大哥說得在理。李勿蟬聲音溫和,卻意有所指,當今天下雖看似安穩,實則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災害四起,民不聊生。也不知這天下何時能像桃源內一般,人人吃飽穿暖,有家可歸,有工可做,有書可讀。
開陽(一)
穆大哥,我和長寧殿下有些話要說,麻煩你回演武場去,也跟著七殿下學學練兵之術。說著,李勿蟬朝著山匪頭子作揖道。
山匪頭子見自己被支開,也不惱,和無名打個招呼便笑呵呵地跑走了。
李勿蟬又看向南月。
南月隱約猜到李勿蟬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剛要主動退開,卻被無名緊緊牽住手指。
無名擺擺手:無妨。
李勿蟬下意識看一眼兩人頭上成對兒的髮簪,若有所思,繼續道:長寧殿下,當今秦王不管天下百姓死活,可屬下明白,大殿下他始終是希望這整個天下,都如同桃源一般的。
李勿蟬這已經是在明示了。秦王他就是個昏君,大師父才是明君,只要大師父坐上皇位,這天下才能安定。
無名卻沒有接他的話,臉上漾起清淺的笑容,換個話題道:一口一個殿下的,好不生疏,李勿蟬,當初大師父在襄陽救下你時,你們二人在瓜田中暢談一夜,還攛掇著二師父,一塊兒偷了我錢買酒去,我都還記著呢。這才八年過去,你怎就變得如此迂腐守禮了?
李勿蟬一怔,似是想起某些遙遠的記憶,他臉色恍惚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一片恭敬:君臣有別,屬下身為臣子,怎能逾越?
李勿蟬,我問你。無名朝前走了幾步,回頭巧笑道,你這些年忠心耿耿硬是要跟在大師父身邊,是真如你當初所說,為了報答大師父的救命之恩,還是為了你自己?
無名深邃的灰眸中有光點閃爍,眼神散漫無比,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李勿蟬倏地僵在原地。
李勿蟬表情僵硬,眸中種種情緒搖擺不定,背後竟滲出冷汗。
無名撩起南月的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上玩了玩,舔了舔唇:又或者你是為這大秦的百姓著想?
李勿蟬雙腿一顫,毫不猶豫地跪在無名身前,振聲道:殿下說得對,屬下是為天下蒼生著想。大殿下心懷蒼生,所以屬下心甘情願追隨於他,永不背叛。
那這麼說,你和大師父真是知己好友呢。無名笑容逐漸收斂,聲音也冷了下去,日後大師父若有那份心思,我便提前感謝你願意伴他左右。可他若是沒有,這小小桃源裡的一畝三分地,也拜託你好生照顧了。
大師父手下有才力的謀士眾多,哪一個不想伴君左右,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哪一個不想被寫上史書留名千古?可偏偏目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