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應他:“這裡很好啊,沒人,我喜歡沒人的地方。”
一向受他冷落的周林收到回答,受寵若驚般地“哦”了兩聲,又沒話找話地說:“我也喜歡沒人的地方。”
“是嗎?”湯君赫笑了,他很少笑,一笑起來,眼尾彎出柔和的弧度,臉上的冷漠就無影無蹤了,“我想你也會喜歡。”
隔著朦朧的夜色,周林看到湯君赫露出笑意的側臉,一時間看呆了,忽略了他的話中有話。
連續幾天,湯君赫都提前兩站下車,然後繞著那條路走。他大致摸清了這片區域的情況、這裡屬於政府劃出的拆遷區域,白天會有施工人員加緊趕工,煙塵瀰漫、噪音不斷,再加上重型機械剷車頻繁經過,路面早已被碾壓得破碎不堪,平日裡少有人車經過。
確定了作案地點,他開始計劃著讓周林放鬆警惕。偶爾周林湊上來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會愛搭不理地回個一句半句。有一次他還主動問起周林的工作,並且表達了自己的同情——“還挺可惜的,我還記得你教數學課的樣子。”
周林果然欣喜若狂地又靠近他兩步:“真的嗎?”
湯君赫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當然記得,那是周林最令人作嘔的樣子,那是一隻狗偽裝成人的樣子,站在受人尊敬的三尺講臺上,內心卻裝著最骯髒齷齪的想法,何其可悲,何其可惡。
***
潤城一中的學生都換上了夏天的校服,校園裡充斥著清一色的純白短袖襯衫——除了湯君赫,他仍然穿著秋冬那套寶藍色的校服,細瘦的胳膊罩在寬寬大大的校服下面,沒人能看出他那隻能遮住手背的袖子裡,藏著一把鋒利的刀。
他在校服上的不合群又招致了一片議論,有人開始偷偷在背後議論他有見不得人的面板病。
某天上午大課間,馮博倚著走廊的牆壁,湯君赫從教室出來去衛生間,正好經過他。
“哎煊哥,他真有病假有病啊?”馮博的目光追著湯君赫的背影,問楊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