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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一下。”
“不要。”
“你不信任我嗎?”
“我為什麼要信任你。”李露面無表情,頗有幾分冷酷得可愛,“摔痛倒沒什麼,把我摔壞了會有很多麻煩的。”
“什麼麻煩?”
“比如……”李露想一想,“我會毫不留情地揍你,把你扔出我家。”
“啊,聽起來還真危險。”韓向路以唇相譏,“對待一個剛從醫院走出的病人也狠得下心?”
“如果這個病人超級吵、很能鬧騰的話就會。”李露據實以告,“你真的太太太吵了,像夏天的一隻蚊子,在我耳邊嗡嗡嗡叫個不停。”
“哼。”
韓向路聽此,不滿的側過臉,近一分鐘不去看李露,房間變得靜悄悄,呼吸的聲音在胸口反覆打轉,在腦內幻化出一個又一個的色彩奇幻的圖形,韓向路再次看她時,發現女孩將下巴搭在手背上,已經徹底陷入了睡眠,黑密的睫毛低垂,少了平日過分的鋒芒和靈氣,靜謐如蒲公英飛起的白色絨毛。
“這下可攔不住我了。”他嘟囔,伸出手臂動作很輕很輕地將李露抱起,幾步就將她抱到床上塞進被子中,然而這又使韓向路陷入麻煩,不好將自己和她擠在一起,也沒有興趣從跑回醫院,天色變為一團漆黑,他索性坐在剛才李露坐過的椅子上,指尖點在膝蓋,腦內響起些連貫著的音符,他閉著眼睛,安靜地在一場又一場的盛大音樂中得到暫時的喘息。
醒來時是柔軟的觸感。
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嘴唇上划走,一閃而過,帶來難以忽視的癢意,他留神了,睫毛微動,在驟然間抓住她的手,得意道,“這一次動手的可不是我。”
“是我。”
李露坦然道,髮絲上幾滴未擦乾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到韓向路手上,他像過電般驟然收回,驚疑地看著李露,她站在一旁,手臂從衣袖中穿過,姿態不緊不慢,無故使人紅了臉,“我等下要去學校,你要洗澡擦擦臉再走,還是現在走?”
“洗澡,等我一會兒。”他回答,十幾分鍾後洗淨身體才出來,身上瀰漫著和少女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甜蜜味道,著實令人心怡。
“現在幾點了?”他拉開窗簾,外界是一片陳舊晦暗的灰藍,下著細小的雨滴。
“五點多。”
“你醒得也太早了,我從沒在這個點起床過。”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作為高叄學生的你,也太不稱職了些。”李露道,“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悄悄將遊手好閒嚥下,李露用另外四個字代替,“優哉遊哉的人,你都不會對學業認真著急些嗎?”
“我為什麼要認真?”韓向路反問,“等兩個月後……”他忽然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像烈火被驟然熄滅一樣,密密麻麻的細灰將她雙眼遮住。
“兩個月後,你還想看見我嗎?”
“有一些想。”李露道,“你看起來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韓向路不知該笑還是該感嘆,“興許,過段時間你就看不見我了。”
這話……很令人不安。
李露望向他,“生病、探親、休學、留校、參軍、留學、去其他州府……?”
“倒數第二個。”韓向路道,“我受傷了,父親懷疑有人想報復他、牽連到我身上,他把這件事壓下去,要把我送走,幾年內都不打算讓我回國。”他露出煩惱的神色,“平時他很寵我,要什麼給什麼,現在卻怎麼也不肯讓我留在國內。”
李露輕輕嗯一聲,眉眼間似乎流露幾分憂愁,“是誰害得你,讓你臥病在醫院,你父親有目標嗎?”
“就是因為找不到主使才想把我送走……”韓向路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