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鄭建祥涉及多宗違法罪行,最終法院一審判處他:死刑,並沒收所有財產。
被判刑後的第二天,鄭建祥要求見了謝謙尋一面。
見面室裡。
兩人對面而坐。
一邊是西裝革履,斯文儒雅的年輕男人,另一邊身穿囚衣的男人,頭髮是肉眼可見的斑白,面容憔悴頹然,模樣狼狽不堪,唯有那雙陰沉如斯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人。
室內十分安靜,鄭建祥沙啞著聲音發問,“我的那份核心資料連我兒子都不知道在何處,你是怎麼找到的?”
他一向做事謹慎,那份可以送他進監獄的犯罪資料他一直秘密收藏著,從未對第二個人透露。
謝謙尋並未正面回應他的話,只笑了笑說,“我記得鄭董曾經跟我說過,人但凡做過的事情就會留下痕跡,只要你用心去查,必然能發現的。”
鄭建祥眼角顫抖,嘴角緊抿著良久說不出話。
半晌,他才自嘲般笑了一聲,“是我小瞧你們謝氏兄弟了。”
“你們這雙簧唱得可真好。”
比起他的咬牙切齒,謝謙尋只是唇角勾著淺笑,“鄭董過獎了。”
鄭建祥隔著桌子身子往前傾,死死盯著謝謙尋,“謝宥時的能力不差,你助他扳倒我,難道就不怕日後他對付你,謀算你即將到手的謝氏掌權人位置?”
“這謝氏掌權人他若願意去當,我求之不得。”
謝謙尋看著對面的人,將他眼中企圖離間他們兄弟感情的那點垂死掙扎看得清清楚楚。
“鄭董,我們謝家的人與你這類人不同,我們謝家人做事做人都講究良善和原則,對金錢權利的慾望也不重,更不會覬覦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也正是鄭建祥的這種以己度人的猜測,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利慾薰心,唯利是圖,才讓謝謙尋有了可乘之機,深入虎穴拿到他的犯罪證據。
鄭建祥陰黯的目光中帶著不服,“人心都是貪婪的。”
他不認為他踩著對手努力往上爬有什麼錯。
謝謙尋直直對上他的目光。“人心如何我不敢遑論,但我覺得,人最起碼得有區別於動物的人性。”
“若連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沒有,隨意掠奪他人的財產,生命,那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扳倒我?”鄭建祥實在是看不明白謝謙尋。
“鄭董難道以為我們謝家真這麼好欺負?”
看著明顯瞳孔震了震的鄭建祥,謝謙尋鏡片下的目光閃過一抹幽冷,“八年前你敢對我們謝家使手段,就該要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不管是對謝氏企業,還是對我弟弟做出的傷害,你,都必須付出代價。”
鄭建祥呼吸驟窒。
“當然了,鄭董欠的可不止我們謝家。”謝謙尋看著他,“在雁城,還有被你害得更慘的人,不是嗎?”
——
同一天,同一個會見室,鄭建祥就見到了謝謙尋口中那個被他害得更慘的人。
看著章伯軒。
鄭建祥心裡是很後悔的。
早知道章伯軒心裡存了報仇之心,他當初就該斬草除根。
可惜他太自負了,認為一個毛頭小子加上一個敗落的世家,無論他再怎麼折騰也斷不可能威脅到鄭家。
等他終於意識到章氏逐漸勢大的時候,章伯軒已經不是一個能讓他隨意揉捏的人物了。
於是,他又生出了把女兒嫁給章伯軒,讓章家日後能為鄭家所用的想法,所以他之前曾一度放任鄭之卉糾纏章伯軒。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章伯軒非但不喜歡他女兒,他還像是一隻蟄伏的猛獸般,就等著張口對他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