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見一稚女對你似乎頗有情誼。我把這些編了環給你送她,可好?」十二歲的年紀正是一腳踏入青春期的當口,說這些倒是有些揶揄的味道。
楚地男女情愛自由,若是雙方有意,第一便是贈送香草的「結言」。
「區區婦人,提起做甚。」項籍似乎不滿昭娖提起這種事情,口吻有些不滿,「鄉間野女不值一顧。」
昭娖聽了就笑了,果然還是貴族的脾氣。對於鄉間野女不屑一顧,果真還是貴族的做派。
回到家,將手上的香草交予魚,昭娖就進門給鄭氏問安。
鄭氏這段時日來脾氣比剛來時的暴躁有所收斂,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得了愛情滋潤的關係。不過今日也有些鬱鬱寡歡。昭娖倒也能想通其中的原因,那就是五月因為陰陽相爭,凡人可是要禁絕慾望尤其是□,以待陰陽成敗。
換句話說將要有一個月鄭氏是別想會情郎了。
昭娖當做什麼都都不知道,面上顯出八、九歲小孩該有的天真表情,跪在鄭氏面前行禮。
鄭氏問了一些身體是否安好和學業上的問題就讓昭娖繼續學業去了,待到晚食時分,陳缺推門而進,那時候昭娖正抱著膝蓋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在院子裡練秦小篆。竹簡這東西太容易消耗,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奢侈的起的。
陳缺懷裡抱著一個長條形的由布包起來的物什來到昭娖面前。
昭娖見得一雙木屐出現在自己眼前擋去了光線,不由得抬起頭來卻見得一身深衣打扮的陳缺。
「假父?」她吶吶出聲,對形象大轉換的陳缺有些反應不過來。平日裡陳缺也是和平民一樣的短衣大袴的打扮。今日這麼一副典型士人的裝扮,倒是有些叫她差點沒認出來。
陳缺對著昭娖一笑,把手裡的長條寬物什橫拿著蹲下身。陳缺解開布袋繫住的那段,將裡面的東西抽出來。
那是一架瑟。
昭娖不由得睜大了眼。
「古者八歲而出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焉。」陳缺看著昭娖有些呆滯表情笑道。貴族男子學六藝,六藝者,禮、樂、射、御、書、數也。
昭娖如今也快到了年紀,該接觸這些。
「這,這都是哪裡來的啊。」像他們現在的情況是弄不來這個的。
「乃項氏所贈。」看著昭娖不解的眨了眨眼,陳缺又解釋了一句「項梁已得賞識,今非昔比矣。」
應該是得賞識後,順便讓陳缺也沾了一回光咯?昭娖伸出手指撥動瑟上的琴絃,琴絃被撥動發出沉沉的響聲。
其實陳缺的才識也並不比郡裡的那些士大夫差,卻一直蟄伏。直到今日。
對此陳缺只是一笑並不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張良似乎是不高?
☆、舊韓
賽舟需要郡中的強壯青年來作為舟手,這件事情由項梁來辦。最後在郡中擇出百來名青年來。
沾了項梁的光,此時陳缺也不必和那些黔首一般做短衣打扮,換上士的服裝。一家子也從郡的郊外搬進了郡內。會稽郡比起舊楚國都郢還是差了些,但是總比農家要好。
鄭氏很是滿意,她一直希望兒子能和項梁的侄子多多往來。不要和那些黔首有過多的牽扯。而昭娖的確也是如了鄭氏的願,和項籍走的比較近。
其實不用鄭氏擔心,昭娖和周遭的鄉間小兒是格格不入。雙方本來就是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就算現在昭氏沒落,但是不代表他們內心真的就和黔首一樣了。
五月裡,用香湯沐浴,清晨到溪水邊灌發。
昭娖身上還帶著蘭草的清香,她一頭烏髮被溪水沁透。那邊項籍赤著上半身從溪邊站起來。
昭娖半彎著身子把頭髮當做衣服擰去大部分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