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馬家家主?還是他的僕人?”
“我是誰不重要。我能讓你變成誰才重要。”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便是,”那聲音低了下去,充滿了蠱惑,“你想不想奪回帝位?”
殷傾玉悚然一驚,半響道:“我在南朝過得很好,不曾想過回去。”
“真是遺憾。有馬家插手,南朝的皇帝也能換個人來做——不過是多些波折罷了。我欲助你奪回太陽國的帝位,你卻不肯,真是遺憾吶。”
殷傾玉緊張地吞著口水,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這一路上所見,也許是這幾年在南朝的感觸,他竟然想要相信這個說話的人。
殷傾玉相信這個人沒有誇張,相信他真的有這個能力。
其實,也許只不過是因為,人總是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你……你為什麼幫我?我能為你做什麼?你要透過我掌控太陽國?還是有別的圖謀?”殷傾玉慌亂地問著,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尤其是在波詭雲譎的權力鬥爭中。他雖然只是少年,卻早已比世間絕大多數人更經滄桑。
“急性子又聰明。”——沒有耐心又愛自作聰明,帳內的人輕輕笑起來。
“呵呵,我最喜歡你這種人了。”那聲音靜了片刻,悠悠道:“據說安陽公主為你抵了一支珠釵。你雖沒有見過我,我卻見過你……你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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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後院裡,胡滿嬋正與一雙兒女說話。
財閥與世家相比,規矩少,風氣也更開放一些。胡滿嬋這些年心心念念著怎麼報仇,如今要為小兒子選媳婦了,才察覺自己竟從沒留心這幾年京都淑女,一時間也想不出幾個好女孩來。她看了看一旁安靜陪坐的馬慶忠,不禁心感歉疚,便問女兒,“你這二年,可有一起玩耍交好的姑娘?”
馬慶茹脾氣大,交際圈裡的貴女小姑娘都不愛同她來往,特意逢迎她的普通家世的小姑娘她又瞧不上,見母親這樣問,她吭哧半天講不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哼道:“京都的小姑娘一個個都拿喬作勢的,我不愛同她們來往。”從前沒出事的時候,倒是同孟七七玩得來,但是如今是萬萬不可能再和她好了。
馬慶忠知道他娘這樣問是為了什麼,見妹妹窘迫,便笑道:“這種事情也急不來的。慢慢看著吧,我是男兒身,晚些成親也沒什麼的。再有七八年也能耽擱得起。南宮表哥不是至今未娶嗎?”還有一個上官千殺。只是後面這個人,卻決不能主動在他娘面前提起。
胡滿嬋見小兒子這樣說,越發愧疚了,想來想去,忽而道:“靜王女兒怎麼樣?”她曾在胡太妃處遇見過幾次,“我彷彿記得靜王妃說過,她那女兒要與同年的男子才好配的——你倆可不正是同年?”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人選妥當,等弄掉了歸元帝一家,拱靜王上位正是一舉兩得。她雖然一心想要除掉上官千殺和解除婚約羞辱人的歸元帝,但是從來沒有說要自家做皇帝的激進念頭,還是想著要從孟家另選一個子孫來做新帝。
胡滿嬋的目的是報仇,卻不是造反。只不過她的仇人裡,剛好有當今皇帝罷了。
造反就難免成了她報仇的必經之路。
馬慶茹回憶起善善那張楚楚可憐的臉,本能地嫌惡,皺眉道:“靜王女兒才討厭呢!一點小事兒就一驚一乍抹眼淚!煩不煩呀!”
胡滿嬋聽不得別人這樣硬邦邦頂她,便是自己女兒也受不了,怒道:“你嫌我提的人煩,你倒是想一個好的出來啊!”
馬慶茹癟了嘴,起身狠狠瞪了她娘一眼,眼圈已經紅了,硬撐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去找我爹!”爹才不會這樣對她!她娘現在越來越古怪了,一言不合就發脾氣!
胡滿嬋大怒,“你敢出這個門,就別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