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她微微正色,換上關心口吻:
“學長,你是不是很累?”
他所處的地方特別安靜,襯得那聲音喑啞低沉,顯出幾分空寂。
靳澤應了聲:“嗯。”
雲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那你趕緊睡一覺吧。”
“本來有點睡不著。”
他頓了頓,話音電流傳遞了上千公里之後,莫名透出一絲繾綣,
“聽到你的聲音,就想睡了。”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就
怪澀的。
雲嬈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麼,估計是“晚安好夢”之類的,然後胡亂就把電話掛了。
機場廣播正好開始召喚旅客登機。
她拖著行李箱往登機口走,步伐很快,像被什麼人追趕著。
雲嬈一邊走一邊回憶——
靳澤學長以前就這樣嗎?
明明累得半死了,還要說些騷裡騷氣的話逗她,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地開屏。
還是他已經習慣對女孩子這樣了?
說不定對很多女生都這樣。
雲嬈登上飛機,放行李箱的時候,動靜有點大,把前面看報的大叔嚇得回頭覷了她一眼。
可她自己沒什麼感覺。
落座後,雲嬈從包裡拿出ipad,挑離線電影看。
她的ipad裡下了很多電影,其中大部分是某二字學長的作品。
他在電影裡的形象,可以說,和“騷孔雀”三個字完全不沾邊。
總是清冷孤拔,不染煙火,遺世而獨立。
雲嬈翻一遍列表,最終選擇了靳澤的成名作《灰白》。
他就是靠這部作品拿下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積攢了名氣、人脈和資本之後,以碾壓之勢迴歸國內影壇,成為圈內同齡明星望塵莫及的存在。
這是一部文藝片,故事情節簡單,但是後勁賊大,雲嬈看一次哭一次。
今天的飛機上,不出所料,雲嬈又破防了。
靳澤在電影裡飾演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
某一天清晨,他在臨海小鎮的街道上和生母不期而遇。
整個電影,就圍繞著冷漠而孤獨的青年,和他一生悲慘的妓女母親展開。兩個人因為巧合不得不同行三天,這三天的旅途中,他們互相厭棄對方,冷暴力之後又爭執,迴圈往復。當最終剖開心跡和解的時候,旅程到頭了,青年目送身背鉅債的母親逃離美國,一生一世不復相見。
最後的畫面是他被追債的人按進海水裡,生死未知。
整個電影幾乎看不見彩色,冷淡到了極點。
海水是黑暗的,黑暗的背面則是了無邊際的灰白天空。
雲嬈真不知道靳澤是怎麼拍出這麼痛苦的片子的。
她擦了擦眼淚,戴上眼罩,腦海中已經沒有那隻騷孔雀,而是灰暗無垠的海崖邊,靳澤那雙清寂而絕望的眼睛。
-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靳澤難得在飛機上睡了個整覺。
在申城機場落地後,他換了身輕便衣服,非常低調地從通道離開了。
時值傍晚,機場高速上車流如織。
直到廖啟華打電話來,告訴他柯桓在微博上發了他們倆的合照,靳澤這才想起來,自己差點忘了一件大事。
事關他好兄弟的生日大禮。
“以前沒聽你說喜歡足球啊,怎麼跑去看意甲了?”
廖啟華沒等他回答,接著說,“不過這樣挺好的,難得和體育圈聯動一下,話題很優質,粉絲面也能拓一拓。”
靳澤“嗯”了聲,問:“工作室官博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