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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還真樂觀。容璲哼笑一聲,朕厭惡失敗,對曾經臨淵履薄走到今天的朕來說,失敗往往意味著賠上性命。
一絲細微而隱秘的苦痛像帶刺的尖藤纏住心臟,傅秋鋒在容璲沉而鈍重的語氣下抬了抬手,最後還是改成端起茶杯,送到容璲面前。
這算不得失敗,至少京城從此再無暗箭。傅秋鋒溫聲說道,您還有臣,只要臣在,您的理想臣必定為您達成。
朕哪有什麼理想。容璲接過茶杯,晃了一下,茶梗飄在水面上,圈圈波紋在激盪之後重歸平靜,朕曾經的執念,如今已經實現了。
可您的眼神依舊凜然。傅秋鋒笑了笑,您還有想做的事,不滿足於現況,一個對明天有所期待的人,怎麼會失敗呢。
容璲靜靜地凝望他半晌,然後無奈搖頭:你的嘴是真甜,朕對有卿在側的未來的確很是期待,看來朕不能再浪費時間怨天尤人了。
傅秋鋒情不自禁在話本里對上了半句話,還有輕浮戲謔的回應,諸如難道你嘗過之類,不想還好,一想就連容璲的聲音都彷彿居心叵測的誘惑,他心虛地抬眸望天:陛下臣先將玉佩交給蘭兒姑娘研究。
朕先去地牢。容璲起身,順手攬住傅秋鋒的肩,親暱地靠著他打趣道,卿真是朕的良藥。
臣以為您還沒到有病的程度。傅秋鋒抿唇玩笑,不需要吃藥。
朕剛說你嘴甜。容璲霎時臉色一變,不快地推開他。傅秋鋒趔趄兩步站穩,曲起食指,抵著下唇露出笑意,目送容璲先去地牢。
他去了暗一的房間,房內佈置單調,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看不出一點私人喜好,暗一已經被送了回來,此時躺在床上,箭尖剜出之後尚未甦醒,胸前的繃帶浸出一層鮮紅,呼吸衰弱,臉色慘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傅秋鋒輕嘆一聲,想起從前的自己,略感時過境遷的悵然,是不得不死,而不是甘願赴死啊如今君是體恤臣子的明君,為何不能再想開些呢。
暗一當然回答不了他,傅秋鋒在房內走了一圈,抬頭望向架子床頂,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邊,站上去摸了兩下,果然摸到一個布包。
他儘量不發出聲音,拆開裹得嚴實的布包,內中一本書冊被撕成了兩份,封面上赫然印著與他帶來的那本書同樣的金鑾秘史四個大字。
傅秋鋒早有猜測,如今已不太震驚,不管五殿下是如何得到半冊《金鑾秘史》的,公子瑜的半冊必定是找到那位道士,囚禁了他搶奪而來。
他既不是道士僧人,也沒學過奇門異術,對這種超出理解範圍的玄妙能力也無法概括判斷,只能先大略的看過一遍,發覺上半冊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提到了有一枚牡丹玉佩是找到前朝寶藏的鑰匙,這也是當年五殿下所知的情報。
而下半冊則沒有再著墨玉佩,直接寫到了容璲去某個山找到了前朝寶藏,金銀珠玉數不勝數,更有前所未見的奇珍異寶,令人目眩神迷流連忘返,帶回前朝寶藏之後,大奕舉國上下士氣大振,人人爭相參軍領賞,容璲御駕親征,兩年就將大奕腹背受敵的劣勢一舉逆轉,徹底擊潰北幽醴國的聯軍。
傅秋鋒看到此處不禁暗自惱怒,公子瑜到底是出奇謹慎,竟然將所有提到山川名字的地方全部用墨掩蓋上,而且公子瑜已經知道了寶藏具體所在,卻還要得到玉佩,可見這枚玉佩不僅僅是內含路線圖,更是得到寶藏不可或缺的一環。
傅秋鋒收起書冊,離開房門前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將封面裁了下來,以免容璲看到金鑾秘史,想起他在自己床頂找到的上卷。
等他走到院裡,又為自己的遮遮掩掩感到可笑,他已經立下五天之約,早晚都是要和盤托出的,等忙過這兩天,在韋淵回來之前,就找個時間好好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