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前的事再度發生,便明令禁止大黑出大房的院子。
此後,二房的主子們都少來大房走動,一切看起來都是風平浪靜的樣子,可姜氏怎麼都沒想到,溫克行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竟是這般睚眥必報。
大黑放出來不過三日的功夫,便沒了蹤影,阿芙不依,哭鬧不止,溫霆學領著人將院子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後門發現了能通一人爬過的狗洞,斷言大黑趁著人不注意偷跑了出去。
阿芙奄奄了好些天,因溫克行落水一事,二房人便少來走動了,這回竟好心派人送來了補品,用白瓷燉盅裝著,蓋的嚴嚴實實也抵不住絲□□人的香味傳出來。
聞著像是大油大鹽之物,阿芙久病,姜氏便有些不願給她用,抵不住華氏口口聲聲這是大補之物,阿芙用了好得快之類的言論,將燉盅開啟。
這菜品顏色深沉,瞧著像是什麼肉類,姜氏雖然心有疑慮,卻仍然將昏睡的阿芙喚醒,做出令她後悔萬分的事,往她的瓷碗裡添了一塊。
阿芙只吃了一口便吐了出來,捂著眼睛乾嘔連連,哭喊著往床上躲。
姜氏細細分辨,才聽清她在哭喊些什麼,手裡端著的瓷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這是大黑。
那一隻看著凶神惡煞,卻從不對人呲牙的大黑狗。
阿芙徹底病倒了,病了足足仨月,姜氏才從她斷斷續續的夢話中,得知溫克行落水的真相。
“大哥哥……阿芙怕水,不要……不要把阿芙推進水裡……”
“大黑……大黑救我……”
“大哥哥……落水了,不是大黑……”
短短几句話,讓姜氏氣得手都在抖,可時間過去許久,連半分證據也無,拿二房一點辦法也沒有。
等阿芙病好了,卻再也不提大黑,溫霆學為了逗她開心,專門尋李婆子問了大黑的出處,費盡千辛萬苦,尋到了與大黑一母同胞的狗崽子,巴巴的給阿芙送來,她只看了一眼便讓人送了回去,那年她也不過八歲罷了。
好似是從這一年起,阿芙便很少開懷大笑了。
“母親,你說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阿芙歡快的嗓音把姜氏從回憶中拉回神,笑笑道:“看它渾身白如雪,叫它白雪吧?”
阿芙沉吟片刻,搖頭拒絕:“太俗了,就叫它小白吧。”
姜氏哭笑不得,這名字並不比白雪好聽多少吧,點著她逛街的額心,笑道:“你這名字跟小姑娘取的似得,”轉念又一想,阿芙不過十四歲,還未及笄呢,可不就還是個小姑娘?
阿芙不曾注意她說了什麼,抱著得了新名字的小白貓往芙蕖院走。
禁衛軍衛所
沈雲諫徹底打發走賢妃派來要人的人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他才得空下水牢,來看看杜淮十萬火急強留下的兩個“奸細”。
水牢在衛所底下偏西一些,埋藏在地底更深處。
禁衛軍鮮少動用水牢,對女子就更少。
白元派去給阿芙送禮了,此時沈雲諫身邊只跟了另一個侍衛,白朮。
白朮提著松油燈走在前面,一陣陣死水的腐臭味撲面而來,看守水牢的獄官已經被遣走,只餘二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牢獄中迴響,以及深處傳來的,微不可聞的呻|吟聲。
隔著牢門的空地上擺著一張案臺,一盞永陽碧螺春靜靜的擺在一側,還有熱氣,升著白霧。
沈雲諫往太師椅上一靠,端著茶碗閒散的飲茶,對面的水牢裡關著個披頭散髮的人,半截身子淹在腥臭的水中,發出細若蚊吟的求救聲。
白朮站在一旁,握著卷輪的手柄緩緩轉動著,水牢裡的人隨之而動,整個人被拉出水面高高掛起。
無力垂下的頭顱隨著動作緩緩擺動,露出藏在雜亂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