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氏擔心,屏著氣拼命剋制自己的咳嗽。
羿氏心疼極了,捧著梁臻那毫無血色的臉:“御醫新開的藥是不是沒用,怎麼吃了不見好,反而還嚴重了。”
說著又看向小山:“公主呢,這是又去哪兒了,為什麼總是不在?”
小山諂諂地看著羿氏:“聽說公主有事出去了……”
“有事有事,她天天有事!”沒等小山說完,羿氏便生氣了。
小山瞬間什麼話也不敢說了,不管是公主,還是夫人,他可都得罪不起。
見小山被罵,梁臻輕喘著開口:“娘,公主出去,也就出去了,我這樣半死不活,也不指望,她每日留在這裡陪我。”
每說幾個字,梁臻就喘的不行,聽得羿氏心疼得心都要碎了:“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娘就算抗旨,也不會同意你尚公主,自從你病了之後,她就沒有一日留在這裡伺候你的,每日不是這裡就是那裡,甚至連這侯府她也一共沒來過幾回。”
梁臻眼底滿是悲苦,其實他也弄不清楚當初一直追著他跑的女人,對他到底有沒有心。
若說無心,可當初是她一直追著他,非她不嫁,甚至在御書房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了皇上那一紙賜婚聖旨。若說有心,自從成婚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從不讓他近身,甚至連洞房花燭他都是睡在側屋的,其實他本也不喜歡她,跟她成親也是因為聖旨,這些事情他倒也無所謂。只是不到三個月他就病了,那女人更是從沒來看過他一次,有時候想想,他真的覺得當初她追著他跑的事情像一場夢。
“算了,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也不指望她能替我守節,隨便她吧。”這話梁臻說得很是平靜,也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那女人每日往外面跑,只怕外面早就有了人,不過他本來也是要死的人了,這些事情他也並不關心,他只是擔心自己死後,孃親無依無靠,這世子之位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位庶弟。
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羿氏心裡越發擔心心酸:“臻兒,你別這樣說,娘會給你找最好的醫師,給你找最好的藥,你一定不能這樣丟下娘一個人走。”
梁臻瞬間紅了眼眶,他看著羿氏也滿是不捨。
要說這個世界他最放不下的便是他娘了,娘就生了他一個,他別說同胞兄弟了,就連同胞姐妹都沒有一個,若是他去了,娘該有多傷心呢!
小山看著母子倆傷心成這樣,也是不忍,想到之前主子給他的任務,他連忙上前道:“夫人世子莫要憂心,奴才聽說那神女廟的神女心地善良,醫術高明,不如我們請她來為世子瞧一瞧,定能有轉機。”
羿氏聞言立刻看向小山:“什麼神女?你說清楚。”
梁臻纏綿病榻已有兩年時間,外面的事情他不關心,也沒人說與他聽,自是不知道什麼神女的。羿氏自從兒子病了,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照顧病重的兒子,雖然一直在找名醫,不過倒也沒聽過這個新冒出來的神女名號。
小山知道他們不出門,想必是不知道神女的,立刻解釋道:“這神女廟其實就是以前的城隍破廟,一年前突然有個蒙著面紗的姑娘出現,給破廟中的乞丐義診,治好了所有乞丐的病,再後來這位姑娘便在破廟為全城百姓義診,沒多久這破廟就被改建成了神女廟,而這神女廟供奉的便是那位義診的姑娘,因其戴著面紗,不知道她的身份,大家便都稱呼她為神女,那位神女每日初一十五都會到神女廟為百姓義診,不僅如此,她還將神女廟所有的供奉全都用來買糧買藥,在城中施粥施藥,幫助全城的百姓,現在神女廟香火十分旺盛,大家都極信奉這位神女,聽說她的醫術非常高明,甚至都能起死回生呢!”
羿氏聽到那句“起死回生”,眸子頓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