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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昊轉述給黃銳,調換語序、省略又新增幾個字,在黃銳的心理預設下,聽上去就好像是:如果有條件的話——有實驗條件,比如實驗室有相關儀器裝置、有相關試劑耗材、有相關方向的研發人員——就可以嘗試做一下,並且客戶也知道這玩意兒不好做、不一定能做得出來,所以不催驗收,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我都能猜到黃銳是怎麼想的!
客戶既不著急,要求也不高,那有啥不能混的?
我瞠目結舌看向司昊:“臥槽,你坑他啊?”
“困難我一一提前告知,還說‘盡力而為,也不勉強’,是他惦記研發經費的油水,自己拍胸脯把專案大包大攬,我坑他什麼了?”司昊雲淡風輕,“客戶也不傻,不至於在一棵樹上吊死,當然也會找其他供應商,誰一階段成果做得漂亮就和誰籤合同,價格想必也很漂亮。”
“我還是不太懂……”我懵懵地問司昊,“黃銳做不出成果就是做不出,公司虧的成本也不從他口袋裡掏,而且他還藉機中飽私囊順道折騰我們技術……”
司昊淡道:“他以後就折騰不了你們了。”
我起先不明白司昊的意思,也實在想不通司昊的用意何在。
直到四月底,專案最終夭折,落到了競對公司手裡——
“支撐他的野心”
這一家競對公司與我司,無論是在客戶群體、銷售領域還是科研方向上,都存在同類競爭的情況,不僅業務有重合,就連公司成立年限都相差無兩,既是齊頭並進,也是相互較勁。
在黃銳懶懶散散混日子磨洋工的時候,對方不僅有團隊,而且整個團隊都認真對待,率先拿出了一階段研發成果,客戶最終在幾家供應商中選擇與之簽訂正式合同,與此同時,便也宣告我們在經過接近兩個月的內部研發測試後,專案夭折。
直至此時,黃銳和何運興都仍然嬉皮笑臉沒什麼心理負擔,一副“已盡人事、天命不可不聽”的賴皮樣子——顯然沒有預料到公司後期對這個專案會有如此高的重視程度。
當然,我並不是說員工必須得給公司賣命工作,只是在其位謀其職、拿一分錢幹一分活,至少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黃銳工資那麼高,還自己吃油水,最終卻害得司昊爭取專案的努力統統白費——再擺出這副姿態,怎麼不讓人心生厭惡呢。
就在黃銳和何運興以為此事翻篇時,老闆親自牽頭,召集該專案各個環節負責人開“反思總結大會”。
根據司昊後來給我的轉述——
老闆面色鐵青,幾乎大發雷霆。
若換平時,老闆也心知肚明我司蛋白方向的科研能力並不出彩,隔三差五有一些小專案做就挺不錯的了,但偏偏這一次,一個很好的、拓寬合作的機遇擺在眼前,不僅沒抓住,還讓競爭對手給做出來了,並且競爭對手還會藉此專案與客戶產生更多利潤豐厚的合作,那在老闆看來,問題顯然就會被放大。
是沒有經濟實力嗎?不是,科研經費可並不拮据。
是沒有實驗條件嗎?不是,我司實驗室裝置齊全、要什麼有什麼。
問題就出在統籌者的策略規劃和研究人員的技術實力上。
老闆帶頭自我反省,格局一貫往大了說,擺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大道理:“我發現,大家就是太喜歡待在自己的舒適圈了!連我本人也沒有做好表率,以前在這一塊,我分配傾注的資源確實相對較少,但我們不發展,別人卻一直在發展,總有一天我們就會出問題!”
“這個領域的技術,我們不是沒做過,而是從來沒有做好過!退一萬步說,哪怕我們公司現在沒有做,只要未來想要拓寬市場,也遲早都會做,既然這是趨勢所向,那我們現在應當乾脆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