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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走了。”
“好。”
“您、您自個兒保重。”
“我知道。你放心。”趙淵含淚又笑。
奉安引馬而行,又聽見趙淵喚他。
“林奉安。”
奉安轉身看他,淚中只能瞧見趙淵模糊身影。
“你隨我來京十載,雖為主僕,更似兄弟。”趙淵道,“皇族血鬥,原本不該牽扯你進來。你這一路過去,若皇太孫有恙……你棄他而走……我、我不會怪你。”
林奉安大哭:“我雖為奴僕,卻不至於這般禽獸。郡王,你別小瞧了我!”
“我不曾。”趙淵回他。
林奉安再不說話,狠狠甩鞭,身下馬兒已向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馬踏之處,寒霜碎裂,揚起砂礫。
難道皇太孫走了,便有活路?
這慌亂之中,刀劍無眼,真就能活到最後?
誰人都知是這般。
不過是說一句謊話,拼一線生機。
趙淵送走了林奉安,回頭去看只有殘骸的大營,中間火勢漸消,而兩側山上冬日枯林被引燃,在天壽山上肆意燃燒吞噬。
絲毫不減頹勢。
與此同時,從火光中,隱隱有軍隊向著樂安郡王營地而來。
趙淵看著那行軍隊。
壓制渾身顫抖,深深吸了一口氣。
寒意凜冽的血腥氣衝入他的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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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警蹕:古代帝王出入時﹐於所經路途侍衛警戒﹐清道止行﹐謂之&039;警蹕&039;。
【注2】纛:古代用毛羽做的舞具或帝王車輿上的飾物。古時軍隊或儀仗隊的大旗。
龍纛:天子大旗。
皂纛:黑色帝王大旗。一般位於佇列前方。
【注3】行在:舊時帝王巡行所居之地。
謁陵之亂(二)
漆黑中有馬蹄聲急促響起。
樹林中本在警惕地方的兩名道錄司道士瞧著那馬兒上一人抱著孩子自南方來,沿著河邊小路一騎絕塵向著延壽寺而去。
他倆對視一眼,在密林中低矮著身子悄然往坡後而去,在密林覆蓋的山坳深處,凌亂四散著五六百人,仔細一看都做僕役打扮,有宮內太監宮女,亦有馬伕、僕人。
不少人衣衫破爛,身上有傷,還有被火燒煙燻後的汙垢。
看樣子是從行在大營中逃出來的一小撮人。
那兩名道士穿過眾人,到了斜坡上站立二人面前,作揖道:“凝善道長,剛有郡王府快馬一匹往延壽寺方向去了。天黑看不清馬上的人,似是一大一小。”
那站立二人,其中左側一人正是謝太初。
他此時身上大氅已脫了,披在身側內官監提督太監嚴大龍肩頭,兩隻大袖繫住袖口,露出腰間長短兩柄子母劍。
劍鞘與他身上有些血跡。
乃是剛才大亂一起,他為了保護無辜之人,乘亂拼殺時留下的敵人的血漬。
“往這個方向便是期望過延壽寺遇上從開平來的肅王府親兵,最好能直接撞上肅王……這般著急,那個小孩子身影應該是皇太孫。”謝太初道,“過了延壽寺便是張北草原,一馬平川,沒什麼人能攔得住。只是寧王怎麼料不到延壽寺這唯一的通路,早就安排了北鎮撫司的人在那邊佈下重兵。沒有人能夠逃將出去。”
他們一行人也是想走延壽寺出天壽山,卻因為這個原因,縮了回來。
“是不是樂安郡王帶著皇太孫?”此時來自內官監的提督大璫嚴大龍問謝太初。他髮髻意亂,黑白色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