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林氏行走的步伐越來越僵硬,她覺得與其活著出去,倒不如死在斷頭臺上。她已經沒臉去見兒子了。
虞妙琪低眉順眼的跟隨在老太太身後,心想著讓她罵吧,等她出完了胸中惡氣便把自己接回去,重新做永樂侯府,哦不,虞國公府的嫡小姐。連史書都翻過了全新的一頁,她的人生也能重頭開始。
然而到得門外,卻見兩名官兵舉著劍戟迎上前,畢恭畢敬的問道,“老太君,便是這二人嗎?請老太君放心,此去一定將她們活著送到朔城。”
老太太點頭,站在馬車旁的晚秋走過來,將手裡拎著的兩個包裹扔在林氏和虞妙琪腳邊。
朔城乃大漢最出名的流放之地,漠漠荒原、渺無人煙,其惡劣的生存環境連當地人都想逃離,更別提被流徙的囚犯。去了那裡,再無人能活著踏上故土。
虞妙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顫聲問道,“祖母,您不是來接我回去的嗎?我,我可是您的親孫女啊!”與其流放朔城,她寧願死在上京。她絕不能淪落成卑微下賤的罪奴,日日受耕作勞累之苦。她是天生貴人。
“你別忘了,我們早已斷絕了關係。你意欲置你大哥於死地,又意欲摧毀虞家幾代人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基業,而我卻還肯求到御前保你性命。我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見。”老太太擺手,轉身的背影顯得那樣蕭索疲憊。
虞妙琪想要追上去卻被官兵制住。她不停呼喊叫罵,試圖用骨肉親情和道德倫理來逼迫老太太就範,換來的卻是路人的嘲諷。她無情無義至此,口裡卻罵著別人絕情絕義,簡直可笑。老太太能在最後關頭救她一命,當真算得上活菩薩。
林氏撿起地上的包裹,也不管狼狽不堪的女兒,在官兵的押解下朝城門走去。說實話,不用回虞府面對兒子和婆婆,她心裡更多的是輕鬆和解脫,若是流徙能洗清身上的罪孽,那便死在關外吧。
早在月前虞思雨已經風風光光的出門了,今日是虞襄進門的日子。
她穿著大紅的嫁衣坐在梳妝檯前照鏡子,對自己豔若桃李的妝容很是滿意。似覺得口脂弄花了些許,她用指甲一點一點挑開抹勻,然後輕輕抿唇。
外頭的喜娘見屋內久久沒有動靜,高聲提醒道,“新娘子該哭嫁了。”
“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笑都來不及,哪還哭得出。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虞襄邊說邊扶正頭上的鳳冠,又用指尖將額前的珠簾撥得叮噹作響,嘴裡咯咯直笑。
桃紅點頭稱是,柳綠嘴角抽搐,站在門外的喜娘臉色青白的朝沈大人看去。這沈家的丫頭果然不同凡響,真個沒羞沒臊。
沈元奇閉了閉眼,威脅道,“襄兒,你今兒若是不哭出來,這婚禮咱們就不辦了,你且在家多陪大哥幾年。”死丫頭,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嫁去虞家。
“別啊大哥,我哭,我哭還不成嗎?”虞襄聞聽此言立即嚶嚶嚶的哭起來,反而惹得沈元奇臉色更綠了幾分。
虞品言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八抬大轎來接妻子,統共一百二十臺嫁妝,從城東直排到城西,場面非常盛大。雖然二人原是兄妹,但新帝親自擬旨賜婚,旁人絲毫不敢說三道四。
夫妻對拜後,一對兒新人入了洞房,虞品言挑開蓋頭時,鬧鬨的新房足足靜了好一會兒,抽氣聲此起彼伏。這樣豔色奪人傾國傾城的女子在身邊待了十五六年,不動心的是傻子。
虞品言面色冷了冷,眾人這才回神,連忙移開粘在新娘子臉上的視線。喜娘端起一碗餃子,喂到新娘子嘴邊。
虞襄一大早起來梳妝打扮,壓根沒吃過什麼東西,此時餓的狠了,一連吃了三四個,見喜娘將勺子挪開,還頗為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喜娘壓了壓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