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伸出去的手慢慢縮了回來。
“你是林氏?你是虞妙琪?”也不知誰家的夫人認出她二人,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們一個是虞品言的母親,一個是虞品言的妹妹,這輩子本該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那麼想不開偏要與他作對?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下了黃泉有虞品言的血親作陪,也不算虧了。”
“什麼下黃泉,你休要胡說八道!大哥只是嚇唬嚇唬我和母親,絕不會棄我們於不顧的。”虞妙琪色厲內荏的喊道。
“並非嚇唬,本侯已與你二人斷絕關係,你們的生死與本侯無關。”虞品言不知何時出現在陰暗的走廊裡,緩步行至燭火搖曳的光團下,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散發出如玉的光芒,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毫無感情的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的母女二人。
他身上穿著一件玄色官袍,胸口正中繡著一隻面目猙獰的睚眥,手按壓在繡春刀的刀鞘上,看似慵懶實則戒備的站姿更襯得他煞氣逼人。
虞妙琪被他周身散發的陰寒之氣凍傷,連忙後退,嘴裡還不忘辯解道,“再如何斷絕關係,我終究是你的嫡親妹妹,天下間哪有人會誅殺自己的嫡親妹妹?簡直天理難容。”
“天下間哪有害死養父、殺死養母、汙衊養兄、栽贓嫡姐、構陷嫡兄、毀滅家族的人?若論起天理,你早就該被天打五雷轟了,就算是十八層地獄挨個過一遍也洗不乾淨你身上的罪孽,唯有生生世世墮入畜生道才能補償。虞妙琪,別跟我談什麼骨肉親情,率先拋卻骨肉親情的人是你,不是我。今日的果全是你當日種下的因,你且受著吧。”
他說完大步朝關押男囚的監牢走去,徒留下絕望哀嚎的虞妙琪。聽見虞品言一番話,女囚們紛紛離她遠了一些。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她們也是平生僅見。
虞品言走到監牢前停步,沉聲問道,“誰是孫明傑?”
囚犯們紛紛往最裡側躲,見他拇指不停頂動刀鞘,使得刀刃發出刺耳的嗡鳴,便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找出孫明傑將之推了出去。
虞品言面帶微笑,語氣卻森寒至極,“聽說你想納襄兒為妾?還放言若是襄兒落在你手裡便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虞,虞都統,我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我愚蠢,我不知天高地厚!”孫明傑跪在地上不要命的磕頭,他父親撲過去將他護住,她母親在對面的監牢裡慘嚎。
虞品言不加理會,使人將孫明傑拖出來綁在刑架上,拿起粘了鹽水的皮鞭狠狠抽打過去,眼裡瞬間就佈滿猩紅的血絲,其猙獰可怖的面龐將一干人等嚇得魂不附體。
第一三六章
與四皇子一同起事的犯官或被斬首或被流放,午門外的菜市口每日都在死人,厚厚的積血清理不掉,已在刑臺上結成了黑褐色的硬塊,散發出一種令人退避三舍的腥臭。許多世家大族被牽連其中相繼凋敝,又有許多新貴迅速崛起站上朝堂。
在成康帝和太子的掌控下,權利更迭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四皇子最終被判斬首,這一場奪嫡大戲還未真正展開就進入了尾聲,五皇子、六皇子俱被捋奪郡王爵位,雖未貶成庶人,卻也相去不遠。
兩月後成康帝宣佈退位,將天下社稷正式交給太子,又有感自己殺戮過重傷及國祚,對犯官家眷俱都從輕處置,牽連不深者或被髮賣或被流徙,總算是保住了性命。若非如此,憑這些人犯下的罪行,怕是九族都要屠盡,菜市口的積血恐能把行人的腿肚子都淹沒。
然則,這些從輕發落的人裡卻並不包括虞妙琪和林氏。當二人看見獄卒送來的斷頭飯時,嚇得魂兒都快沒了,趴在牢門上不停求饒喊冤。
林氏哭喊的嗓子都啞了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沒了活路。她呆坐了片刻,然後拿起斷頭飯吃起來,吃的十分認真十分仔細。
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