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輦車行至長寧殿外。
半夜,除卻正殿值守的幾個官員與上夜的宮人外,長寧殿庭院內不見一人。
原本昏昏沉沉的宮人聽見聲響出來看,見皇帝親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夜風一吹,方清醒些,忙跪迎皇帝。
李成綺揚揚手,大步往偏殿去了。
餘下宮人面面相覷,有人悄聲開口,喚道:“青公公。”
青靄看著那身元色衣袍消失在視線中,偏頭回答,“陛下今夜不會出來了,且都回去罷。”
眾人皆知青靄是皇帝身邊的得用人,皆頷首稱是。
李成綺走到側殿,不知為何突然放輕腳步,悄然走進殿中。
博山爐尚熱,內只餘殘香,香靄隱隱,藥香淡淡,縈繞在鼻尖,使人心緩緩地靜了下來。
李成綺躡手躡腳地往裡走。
自從四歲之後,他再無這般幼稚舉動,乍做起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從背影看,謝明月似乎以手撐額坐著,安靜地看什麼。
李成綺悄悄走到他身後,或許是困得腦子都不大好用,竟從後面伸出手,迅速地將謝明月的眼睛一捂。
乍有一隻溫熱的手擋住顏謹,謝明月身體微僵,李成綺甚至感受到了他受驚顫抖的睫毛,整個人顯得格外柔弱可欺,他的筆險些脫手,乾脆放到桌上,扣住了李成綺的手。
李成綺將下頜抵在他肩膀上,刻意壓低聲音問道:“這是誰家的美人?”
謝明月手一頓。
睫毛擦過他的手掌,是撩動人心的癢。
眼前漆黑,謝明月算是明白當日李成綺的感受了,他不知李成綺是一時興起,還是記著那日要報復,順從地回答:“臣為謝氏。”
看不見,其他感覺就愈發明顯。
李成綺身上燻的香一日之後已經散了不少,遭人溫熱的體溫氤氳,本就暖融而華貴的香氣無端地透出了幾分曖-昧,愈發柔和纏綿,衣料擦磨聲輕微,謝明月卻聽得清晰,還有少年抵在他肩膀上時,吐出的溫熱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