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戚不器亦笑,“不過陛下年歲還小,秉性未定,人各有志,何必強求肖似誰呢,以人力勉強,或許會適得其反。”
謝明月抬眼。
這雙淡色的眼睛彷彿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那一刻,戚不器就清楚,謝明月什麼都知道。
“陛下如璞玉,”謝明月娓娓,“若加以雕琢,日後必定成器,國公多慮了。”
可雕刀,只能在謝明月一個人手中。
他這是,將對先帝那些妄想,盡數轉移到小皇帝身上了!
戚不器面色微僵。
和謝明月這樣的人說話,實在太廢心思。
戚不器不事朝政多年,與謝明月交往甚少,倆人不過是點頭之交的關係罷了,唯一的交集只有李成綺。
李成綺召戚不器入宮時常抱怨國事,除卻國事,便是抱怨謝明月。
在當時的戚不器眼中,謝明月是個好勝太過的能臣,有本事的人大多爭強,戚不器常常拿這話勸慰皇帝,他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他無詔入宮的那日……
戚不器壓抑著怒火,“陛下過完今年的生日便十九了,”他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放在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這個時候孩子興許都有幾歲,謝相是陛下的先生,可有在此事上為陛下打算過?”
他這話說的半點都不突兀,因為戚不器就是這樣一個喜歡給人保媒拉縴的人。
謝明月筆都未停。
“不急。”他回答。
你當然不急,小皇帝這輩子都不成婚於你而言才是最最稱心如意之事。
謝明月似乎也覺得自己回答得實在敷衍,“我會留心,為陛下選的個樣樣俱佳的。”
“太傅要選的這個,可是出自謝氏?”戚不器問,聲音裡有些壓抑怒火的沙啞。
謝明月竟輕輕點頭,反問道:“為何不可?”
回應他的是矮架上花瓶被砰地砸碎在地的聲音。